“将军,属下这些年观察过,敌寇从冬天到四月,一般都不会出来活动!”远离城墙的山岗上,两匹骏马,两个全副武装的人望着远处,年长的人沉闷的说道。
“自然,地处北方,冬天后,粮草不足,人马不肥,他们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子岚往年虽然没有亲历战事,但将门之后,对各方敌情也是如数家珍,自小,从爷爷、父亲的谈话、教导中就知道这些常识。
“真想杀进他的老巢,连锅一起端了,省得一到夏天就跳战,总要挑起事端!”年长的人,却对年轻的子岚从心底尊敬着,不为别的,林家世代忠良,他们这些将士们,说是莽汉也罢,武夫也好,总之,不喜欢虚虚假假的客套交情,独独对这讲义气,豪爽忠良世家崇拜无比。早些年,摄于林家的威名,敌寇还怯怯的只是小打小闹玩玩而已。从去年开始,养精蓄锐后居然一举打下了一个边防小镇,这是他镇守边关最大的耻辱。没有林家,不仅仅是他,感觉整个西宋的边防都是一个纸老虎。
林家父子率兵坐镇,也是几场小小的战役,收复了小镇,敌寇也不再轻举妄动,原以为是他们闻风丧胆了,如此看来,也有天时地利的原因。
“这是一个好战游牧民族,父亲说,他们地寒物薄,总幻想着能打进我西宋,好过上这种安居乐业的日子,所以,要是没能力全歼,就得做好至少三五年的长期战斗的准备。”子岚摇摇头,热血是好,可是热血过了头,就是冲动,冲动的结果,往往不堪回首。想要打败他们,一是地形不熟;二是人马不得力;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是,后方的粮草,根本没办法供应上。越往深处,越容易迷途。而且,一旦贸易入敌方,后方支援的粮草要跟不上,被人为拦腰斩断,大军只有饿死冻死,倒便宜了敌人。
三五年,多少青春年华已逝去。从少年到青年,再到而立之年,家书一封封,不求建功立业,只求儿郎平安把家归,娶一房妻子,儿孙满堂欢绕膝下。三五年,三五年后,弟弟妹妹的孩子们都能打酱油了,自己,还是在这儿喝着西北风!将士为自己已逝的年华默哀,很快又恢复如初。
“将军,长期战斗倒不怕,只是,这后方的供应、、、、”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一年年的,后方的补给越来越虚假,连带着,冬天的棉衣也越来薄,将士们怨言颇多。
“父亲早已上书圣上,相信,很快就会有所改变。”子岚陪父亲视察军营后,回到帅府,就是大发脾气,吓得他不敢吱声,最后,却是因着军饷苛扣让他大动肝火,为此,连夜上书。
说这话时,子岚也是有些底气不足,上书已好几个月了,并未见增加一粮一粟,更不要说棉衣布匹。国库充盈,却独独缺了边塞将士的一件棉衣,这是天意弄人还是人为造成,不得而知。
“看来,我们还真的只能长期准备了!”看着子岚越发阴沉的脸色,年长的将士无声叹息,悠悠道。
“报将军,主帅有请!”远远的,亲兵小卒催马禀告。
“知道了!”调转马头,打马快速而行,将士小卒连忙追上。
“主帅!”进了帅府书房,子岚施礼。先行国礼,再行家礼:“父亲,你找我?”
“子岚,你夏伯密信,雨丫头发现,你说的那个哑巴就是大皇子!”递过书信给儿子,激动和失望同时呈现在这张久经风霜的脸上。
“父亲!”自小到大,从没看到父亲这么失态过。看完书信,子岚也是又惊又喜。确认了,终于确认了,这些年苦苦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只是,夏雨来信,从她进入杨家,一直没听到过大皇子发声!难道,真的是哑巴?
“子岚,你说,治愈的机会有多大?”找到了人,但,皇家不容有失德失容之人。与其让他们认回一个哑巴皇子,不如,林家秘密供养起来。
“父亲,得看是疾病所致还是惊吓过度!”后者导致失声的可能性更大。可惜,上次没机会亲自探访!
“子岚,我想让你夏伯把消息透露给风云,我们一方面,看他是什么态度;另一方面,注意别人的动向,确保他的安全要做到万无一失!”良久,当家主帅道。
“嗯,风云是武林高手,所结交的能人异士也多,说不定,他能找到神医医治好哑疾!”给他一个希望,就是给林家一个希望,也是给姑母一个希望,子岚抱着这样的态度。
“无论是杨家庄子上,满堂红、临江茗,还是那李家寨子,想法,每一处都安插人进去,确保大皇子的安全!”夏总头接到主子密令,当下调遣安排。将消息透露给风云,就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山中不知岁月,夏雨翘首以盼,大半个月的光景过去了,这个小山庄依旧平静。
要说不平静的,就是四姑娘的瞎折腾。
六个长年,加上林家大少爷,还有自己舍命也要护住的人,这会儿,全都钻在一起鼓捣着一种叫竹筏的东西。可以称得上见多识广的自己,这会儿也蒙了。两三层的竹子,又是打洞,又是连绳,折腾出来的一个半成品,像船又不像船。
唉,长年是拿了工钱;大少爷是心疼妹妹,我说大皇子啊,你这堂堂皇家子弟,和这群人打成一片,也不嫌掉价?还是说,你根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看他擦汗,眼睛却瞟向旁边指挥的人,夏雨不得不摇头,这喜欢上一个人,别说做苦力,就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