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峰觉得自己已经沸腾了,但是沸腾有宣泄口,他没有。
这些沸腾在凝聚,压缩,在创造一个不一样的自己。然而随着力量的加强,他的心也逐渐变得躁动。
他知道越是这时候就越要平静,他想起了当初垂在眼前的那根针,想起自己当日的忍耐。
他心中突然闪过一段话,这段话不知在何处看到过,飘渺的如同前世的记忆,却真切的出现在识海之中:“如人在荆棘林,不动即刺不伤。妄心不起,恒处寂灭之乐。一会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故经云:有心皆苦,无心即乐。”
心中默念这段话,西门小官人不再烦躁不安。虽然这段话说的是人生之哲理,但与武功修炼之道殊归同途,让他一时的烦躁尽去,进入了空灵之境。
李文献已经从血池中出来了,正站在黑色棺材的旁边,现在的他觉得一切都在变慢,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跟过去不同,所以他自己也只好变慢适应这个变化。他的感官比过去更清晰敏锐,西门小官人跟他虽然隔着棺材,但是棺材中的变化仿佛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样,他甚至能感知到到西门小官人体内新的经脉在慢慢成型。朱慎笑着示意,留下示源就好,这里的迷宫其实是按照星图所设置,他俩留下一张星图给楚示源,让李文献跟着自己上去看看。
两人缓步走出地穴,来到花白雪所在的房间,途中没有发出半丝声响,仿佛从时间的缝隙中穿过,李文献对自己达到的境界也是异常讶异。南宫羽不知喝了什么药,正在沉睡。
花白雪被正在鬼仆的指点之下小心的缝合南宫羽的断臂,看样子断臂伤处被重新砍了开来,缝合的细线细的几乎透明,密密麻麻的细线另一端是一只诡异的青色的手臂。朱慎笑道:“青天玄鬼想从老夫手下讨些便宜,看上了老夫身上南宫羽的臂膀,说要给自己的爱徒做礼物。我俩便以一只胳膊作为赌注打了个小赌,结果是老夫赢了,哈哈哈······这只手可是人间难得的极品,便宜这小子了。”语气平淡的仿佛两个孩童在赌一个梨子,得意的神情如同得到梨子的顽童。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李文献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眼看在鬼仆和朱慎细致的指点之下,直到连每根神经都被那如蛛丝一般的细线链接后,朱慎示意花白雪收线,将南宫羽和那只臂膀牢固结合,然后朱慎走早一旁的医药架翻出一个大瓶子倒在结合处,结合的痕迹奇迹般愈合了,只留下一些皮肤融化的痕迹。这痕迹不仔细看并不易发现,花白雪这才明白当年那个恶人为何会是那个下场,只是那伤口明显当年朱慎草草处理就了事了,这些迹象让花白雪对这个诡异的老头子好感顿生。南宫羽的头上吊着一个大鱼鳔做的血袋,血顺着一个细管源源不断地输入扎在他身体上的一个针头中。这些闻所未闻的医术让李文献也有些着迷,却被朱慎一声咳嗽打断了。朱慎望着李文献道:“老夫问你,我这干孙女已经号称非你不嫁了,你这边是什么态度?不要有压力,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淡定如李文献被人这么干脆地问到这个问题,也顿时不自然的脸红起来,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朱慎道:“知道你们还年小,扭捏一些也是正常的,给你俩一点时间单独谈谈,我在大厅等你们。”说完挥挥手带着鬼仆出去了,还没忘记带上门。
花白雪一直以奔放豪迈的大姐姐形象示人,现在在完全安全的情况下,她也卸去了伪装。她和李文献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么大一美女你不要我可就上了昂!”南宫羽不知何时醒来的,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李文献顿时急了:“谁说我不要,我······我就是······”
“不习惯这么直接是吗?哎呀,朱老前辈活了多少年了,那些繁文缛节他自然不会看在眼里,你的真心自己还不知道吗?我这么一试探你不就急了?依我看,你一个大男人也该干脆一点,人家女孩子这么主动了,都说出非你不嫁了,你还矜持个毛啊!”
南宫羽一番话说得李文献豁然开朗,主动拉起花白雪的手道:“我们去见朱老前辈!”花白雪脸红的像某种动物的屁股,眼睛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被李文献拉着往外走。走到门口,李文献突然回头对南公羽说道:“这次,真的要多谢你。”南宫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药劲还没过去,我现在还晕着呢,让我再睡会,有话跟朱老前辈说去。”然后就翻过身去了,不过看他抖动的身形,分明是在强忍住不笑。
李文献拉着花白雪走到朱慎面前,虽贵为王子之尊,却突然跪了下来,坚定地对朱慎说道:“小子李文献,幸得白雪姐姐垂爱,请朱老前辈见证,让我们结为连理,小子定会一生不负雪姐垂青。”
朱慎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了,自己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了。虽然是干孙女,可是花白雪的样貌其实跟自己的孙女太像了,又是找到他之前所留遗迹的姑娘,不得不说这是天赐的缘分。看到此时沉浸在幸福中的花白雪,朱慎虽不为人已久,人心却还残留在他的身上,此时已是感慨不已,仿佛见到自己的孙女真的活了过来得到了幸福。这时老山鬼也来了,背后跟着生龙活虎的门通,老山鬼连连恭喜自己的新少主找到真爱。众人笑谈间,示源带着西门峰也从地下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