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启明逐渐有了知觉,他还是觉得很朦胧,猛然记起自己好像被捅了一刀。下意识的向腹部摸去,却意外的没有伤痕,没有痛感。就好像大梦初醒,他觉得被捅说不定真的只是一场梦,醒来以后还是应该看看小灵通上的时间,然后去打扫宿舍外的马路。虽然他有给小灵通定闹钟,但是从来闹钟没响他就醒了。奇怪,今天赵胖子没有打鼾,太稀罕了。
揉揉酸涩的眼,他慢慢的坐起来,眼前朦胧的雾气散去,洛启明懵了。
他不在宿舍里。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昨天在哪睡去的,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身下散发着一股木材的清新气息,绝不是宿舍床铺的木板味道。身上盖着的也不是棉布面的被子,被面比想象中粗糙。再看四周,所有家具都是木制,对面墙壁上,镂空的雕花窗桕投射出道道微光,就好像在跟他对望。
这应该还是个梦,但是这感觉,无论是气味还是触觉,带来的真实感受都是洛启明无法怀疑的。
就在洛启明对着面前的麻布面被子发呆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青衣青裤、双髻垂耳的小姑娘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看到坐起来的洛启明,用更懵的表情僵在原地。两人四目对视,一时间房间内寂静无声。
咣当一声响,姑娘手中的铜盆掉落在地上,洛启明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穿衣服。但只是光着膀子,这姑娘不至于反应这么剧烈吧。谁知道姑娘脸上露出的居然是惊中有喜的表情,洛启明有点不安兼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把被子往身上拉了一下。谁知道小姑娘扭头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大声喊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少爷?洛启明无奈了笑了笑,只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个少爷命,我洛启明如果真的是个少爷···,洛启明,洛启明这个名字好熟悉,感觉如此的熟悉,为何却想不起来是谁。一时之间,他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一阵头晕目眩的恍惚。洛启明这个名字,一想到就头疼欲裂。
我西门峰什么时候脑子这么混沌了?正想着,就听见门外一声嚎啕:“我的乖孙,你可吓死奶奶了!”,然后一个锦衣后梳包头的青衣白发老太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西门峰觉得十分面熟。不等反应,老太太已经抱住他的头大哭起来。西门峰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我的奶奶啊,想我西门峰从小父母双亡,是奶奶辛苦拉扯自己长大,要是连奶奶都忘记,那我真是一个不肖子孙了。
良久奶奶才止住哭泣,松开手上下左右的端详自己的孙子。
“奶奶啊,我这是怎么了?”西门峰疑惑的看着哭泣的奶奶。奶奶还没有缓过气,正待回答,门外走进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袭紫色玄衣,腰杆笔挺,眼神清澈锐利,并不像一个老人该有的眼神。老者面色尴尬地说道:“幸好令贤孙并无大碍,是我约束门人不严,西门夫人请不要伤心,那个孽徒已被我废去武功逐出门墙。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能做到,老夫莫敢不从。”
老太太缓了缓气,慢慢说道“慕老先生言重了,我孙子没事就好,这事也别提了,毕竟慕家门徒众多,老先生也不能个个都看住,还请希望老先生回府以后能约束门人,不要让此类事情再发生的好。”
西门峰头晕的症状逐渐好转,依稀记起了事情的经过。
这里是瀚海国西部临海一个盛产美酒的城镇,名曰泰康镇,虽然算不得大都城,却也繁华。西门家算是中户人家,平日里诸多善举,所以街坊对西门家都很敬重,日子虽然过得平淡,却也有滋有味。西门峰的父母经商持家,一次出游,被一伙强盗所杀以致家道中落,剩下老太太西门氏带着一些未曾散去的忠良下人,靠收租维持生活。西门峰乃西门家的独苗,父母去世以后,奶奶更是当宝贝养着。瀚海国国风尚武,泰康镇也有武林门派,其中最大的门派便是慕家,修习道术,讲究道法自然。这位老者正是慕家掌门慕天褚,据说武功已突破先天之境,高寿140有余,是城中绝对意义上的长者。当年西门家惨遭变故,正是他出城连追三个日夜,一举歼灭盗贼团夜行雁,枭首十二集,除了首领夜雁得以逃命,一个也没有剩下。是西门家的恩人,所以老太太对他也是十分客气。慕家门徒众多,难免有一两个败类掺杂其中,仗着慕家的声威胡作非为。西门家与佃户之间相处十分融洽,常有走动。这天西门峰去佃户杨七家做客,却看到慕家一个弟子打昏了杨七,欲对杨七的女儿用强,西门峰一怒之下冲了过去,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当然不会是习武之人的对手,厮打中被对方用栓门的木杠重击了头部,昏死过去。
理清了头绪,西门峰关切的问道:“奶奶,杨家小娘子没什么差池吧?”西门氏宠溺的望着孙子说:“你都昏迷了三日了,起来却先惦记别人的安危,奶奶知道,打小你就是个善良的孩子。”说着又有想哭的冲动,看了看气氛,控制了一下情绪,又说道:“你放心吧,恰好慕家的大公子经过,制服了那个混蛋,杨七也没什么大碍。”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紫衣俊朗少年,浓眉大眼却是一身平和正气。少年关切的说:“西门贤弟,你可醒了,你头部受击,本不应该昏迷如此之久,我和太爷爷又瞧不出个究竟,这几天可担心死我了。”此人正是救下西门峰的慕家大公子慕云轩。西门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弟自不量力,让大家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