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一根独苗去了涿州,杨延昭作为如今杨家唯一的成年男子,也是杨宗保的父亲,自然对涿州契丹一举一动都颇为关心。
契丹人一调集兵马,杨延昭立刻就派人送信给李继宣,两人秣马厉兵,做好了出征准备。
这是之前就约定好的。
时至中秋,不仅仅宋人要秋收,契丹管辖范围内的汉人,同样要秋收。
打草谷虽然是契丹的习俗,但是宋人在李继宣、杨延昭的带领下,也经常去契丹转一圈,有机会的话就会‘裹民而还’。
萧天佐这次计划围剿穆柯寨注定人数不能太多,必须留下足够的人来应付李继宣和杨延昭的突袭。
最后再考虑到地形因素,萧天佑一共带了八千契丹精锐,和八千汉兵,浩浩荡荡出发了。
南院大王萧天佐还兼任南京留守,南京兵马府总管两个职位。
而南京兵马府统管辽国对战宋人的防区兵马,下设南京统军司和都指挥使司。
前者领契丹、奚、渤海兵,后者领汉军。
这一次萧天佑带来的就是四千契丹兵,四千奚、渤海兵作为攻山的主力,至于那八千汉兵只能作为仆役军,防守几条小道,还有做一做炮灰而已。
其中奚、渤海兵负责强攻,而契丹兵负责冲击布阵。
在今天,萧天佑要让杨延昭尝一尝,丧子之痛。
铁戈铮铮,狼烟滚滚。
马蹄翻飞,人声鼎沸。
从涿州城到穆柯寨一共五十多里路,就算大军赶路速度缓慢,但是这支队伍,连那些汉兵都是骑兵。
骑兵动作迅速,几乎是上午出发,中午就到了。
“诸位,请满饮此杯!”
杨宗保,萧天佑信誓旦旦要杀的人,此刻正坐在穆柯寨寨楼上,身边围了数十山寨来客,他温言相邀,但是其他人都是两股战战,惶恐不安。
每当山下契丹人吹响一次调兵号角,总有那么几个人手中的杯中酒要撒掉一些。
“这些人啊,如果不是为了战后安定,我何必要找他们前来呢!”
杨宗保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是知道这些来客已经心胆俱裂,再等下去,恐怕不用天黑,这些人就要滚下山去投降去了。
穆桂英就坐在杨宗保身边,对于自己男人眼中的不屑、惋惜神色看在眼里,当即把自己小手送过去,让男人抓住。
夫妻二人对视,顿时洒脱一笑。
本来对这些人就没报那么大希望,既然没抱希望,又何必产生失望的感情呢?
“诸位,喝了这杯酒,我们下山去看一场好戏!”
杨宗保呵呵一笑,再次举杯。
众人早就如同惊弓之鸟,此刻听到杨宗保竟然要带着大家下山,顿时有人站立不住,站出来央求道:“杨将军,如今契丹人尚未形成合围之势,我们何不突围下山呢?”
“突围?”
杨宗保脸上露出一副怪异之色:“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我山寨内如今有两万能战精锐,何故要突围区区一万六千人的围山?”
那人既然站了出来,面对杨宗保的问话,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将军虎威,自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过如今山上人多粮少,虽然可以击破这一万六千人。但是那涿州城内却有十万辽军,朝发夕至,我们能打得过这次,下次辽人定然派遣更多的军马……”
“温兄所言有理,”杨宗保看着这人还能镇定的下来,条理清楚的讲话,心里也为他举起一个大拇指:“但是我有些谋算,现如今不方便对诸位讲解,现在众位饮起此杯,我们下山观看详细便是!”
那人姓温,叫做温有方,和霍清川一样都是家中次子,这次来参加穆柯寨中秋赏月,带了五十名死士。
既然杨宗保如此说,温有方也只能退下不提。
中秋这日,晴空万里,碧天白云。
现在正是中午,众人一共饮了三杯酒,在这城楼上略微吃了些许东西,看到杨宗保带着妻子穆桂英起身,也都连忙站起来,哗的一声,朝着山下走去。
说是朝山下走,其实就是走到一处平坦地方,然后众人看着山脚下,契丹人还在不停的调集兵马,把穆柯寨所在的山头团团围住。
“姑爷,不出您所料,那萧天佑正在我们准备的地雷上方!”
“开始!”
杨宗保一伸手,穆桂英连带副手杏姑连忙为他披上战甲。
不多时,早就准备好的一千二百鸳鸯军已经集齐。
“点火!”
随着一声令下,穆柯寨最高处,忽然有数十红旗四处招展。
山下还在有条不紊指挥围山的萧天佑冷冷一笑,不置一词,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
在萧天佑的指挥下,契丹八千精锐大军,已经把穆柯寨下山大路围得水泄不通,六条上下山的大路小路,也都派了汉兵围困。
这一次,萧天佑定要让冤家对手杨延昭尝一尝,丧子之痛。
忽然,就在这一刻,萧天佑感到天地在晃动,随后一声惊天霹雳,在耳边直接炸开。
耳朵内嗡嗡作响,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不等他有所反应,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从自己屁股下面直接升起,五脏六腑瞬间爆裂。
然后萧天佑似乎感觉到,自己已经七窍流血。
在临死之前,流着血泪,看到自己周边契丹精锐,连同自己的身体,忽然都血肉翻飞。
在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