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丘城上天色阴沉,睡梦中的张循似乎听到营帐外传来舞剑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张循穿好衣服,撩开帐子,果然看到练剑之人正是姬政,姬政时而力挽剑花,时而翻身反刺,舞得很是凶猛。
张循看得起劲,顿时困意全无。他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剑,猛然向姬政刺去。姬政一剑将张循格开,然后转身侧击,张循也横过剑刃,挡住姬政的侧击,随后向前猛突,二人打得不亦乐乎。
二人打了一会儿,张循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摆着手说道:“不打了,不打了,累死我了。”
“怎么?这就不行了?这一年来你可是疏于练习啊。”
张循少气无力的走到一旁的木箱上,一屁股坐下来说道:“天天忙于公务,都快忙死了,哪还有时间练习?”
“还是你心生懒惰,不然怎么都能抽出时间来。”姬政说着也将炎炽剑收回,并排坐到张循身边。
“你每天都练习么?”
“自入师门至今,数年来从未间断,一日多则练上一个时辰,少则挥舞上百下。”
“厉害,小姬这一点最厉害了,我可坚持不了!完全没有那个毅力。”
“你不能再这样懈怠下去,得赶紧练习起来才行,要知道我们现在身处战场,虽然不用亲自上阵杀敌,但也不能没有防身之技。”
“好!明天我就早起跟你一起练习!说起来,我感觉这一年胖了不少,真是得锻炼了。”
姬政点头道:“好,明日我叫你起床。”
张循擦去头上的汗水,说道:“今天是霜荼生日,也不知道公皙哥他们打算怎么给霜荼过生日。哎,征战在外反倒分外想念朋友们,真希望这场战争能快点结束,我还想跟大家一起过荷灯节呢。”
“反正我们的粮草只够维持一个月了,无论如何,这场仗都会在这一个月内打完。”
张循压低声音说道:“要我说,大王还是轻敌了。粮草不足,兵力也不足,甚至将领都是业余的。”
“如果我是吴王,我也只会派出这么多粮草和兵力。”
“为什么?”
“吴国并不是强国,家底儿也不殷实。再说了,陈国更是羸弱,全国人口不过几万,打这样的国家你还指望吴王出多少兵?给多少粮草?”
“可是这一路打过来,我们打得也不容易啊。”
“这倒是,不过在出征之前按照实力预估的话,这一次战争不应该如此艰难,要说原因,我看是陈国这个将领太厉害了。”
“你的意思是这几场仗的指挥官是同一个人?”
“没错!应该就是同一个人。首先是战略,从舒县开始,陈国的战略就非常明确,即削弱对手。通过击杀有生力量和骚扰城池来不断的削减我们的兵力,进而降低决战时的力量差距。其次是战术,舒县的夜袭,洪县的瓮城,乃至后面攻打北杨和巴集,都能看出这个将领非常狡猾,精于算计,该打的时候打,该跑的时候跑。最后是战法,你不觉得这个人的围打和火攻用的非常纯熟么?所以,从这几次交锋来看,我断定是一个人在指挥。”
“我也有同感。哎,打了这么久,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难怪打得如此艰难,要我说还是我们轻敌所致,战前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和调查。”
姬政拍了拍张循的后背,说道:“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反正你这次是彻底被黄将军排斥在外了。”
张循一脸不屑,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大营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二人忙来到营地门口,只见一个士兵骑着快马飞奔而来,刚进营地便人仰马翻。士兵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里面跑,样子极其狼狈。
张循一把拉住他,问道:“怎么回事?!”
士兵哭丧着说道:“太子殿下和余兰将军被俘虏了!”
张循大惊失色,急忙命人去禀报黄将军。随后,黄蕴立刻召集所有将领紧急议会。议会上,逃亡回来的士兵战战兢兢的向众将领讲述了头一晚发生的事情。
黄蕴紧握拳头,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你们三千人还能让陈国人抓了太子!都是干什么吃的!废物!还有余兰这个老东西!实在罪不可赦!”
士兵颤抖着说道:“将军,我们大部分人围堵在栾山西侧,谁想陈国人竟会从东侧突围,那可是下风方向啊!”
黄蕴怒斥道:“那你们人数也是陈国人三倍之多!怎么会败得一塌糊涂!”
“他们人数虽少,但是我们来不及回防,等我们集中到栾山东侧时,营地已经失守,太子殿下和余兰将军也已经被俘虏了!”
“现在呢!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陈国人守在营地里面,死活不出来,我们忌惮太子性命,只能围住营地,不敢杀进去。我们没有办法,只得连夜赶回来报信。”士兵说罢,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黄蕴焦急的来回踱步,良久,黄蕴突然下令道:“传我军令,留一千人马防守大营,其余四千人,随我北上栾山救回太子!”
一听这话,张循猛然向前迈出一步,说道:“将军!不可!”
“张循!怎么又是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添乱!”黄蕴气急败坏,指着张循破口大骂。
张循跪拜行礼道:“将军!请听我一言!”
黄蕴气不打一处出,急不可耐的嚷道:“快说!”
“太子殿下被俘,我军已陷入全面被动,陈国人若以太子殿下性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