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余兰命二旅、三旅整齐列队,准备再次攻城,这次有张循打造的檑车在手,余兰显得信心十足。
张循向洪县城墙上望去,总觉得有些奇怪,他转身对姬政说道:“小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太安静了。”
“对,太安静了,城墙上看不到人响,真不知道陈国人在搞什么鬼?”
“陈国的将领很厉害,而且我总感觉舒县和洪县的将领是同一个人,对比上次的密林包围和这次的内瓮城,两次的打法很相似,风格如出一辙。”
张循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风格确实是很像,都是诱敌深入,然后围住火攻。”
“没错,这个人火攻用的非常纯熟,现在我突然想起来了,密林包围那一战好像还考虑了风向的因素。”
听到这话,张循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对啊,当时只顾着解围,都没有发觉,现在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上风的方向容易突围,下风方向容易引火上身,所以当时上风处的包围非常严密,下风处却几乎无人防守。厉害,真是厉害啊!两次以少胜多。”
“嗯,这个人不好对付。”
没过多久,余兰一声令下,二旅簇拥着檑车向城门缓缓开进,三旅则紧随其后。
与此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进攻居然没有遭到任何回击,没有箭雨,甚至连弓箭手的影子都没有。吴兵也一头雾水,严严实实的盾阵下方,几个胆大的士兵甚至稍稍挪开盾牌,顺着缝隙去看城墙上的情况。城墙上风平浪静,就连仅有的几面旗帜也懒得飘动。
很快,士兵们推动着檑车来到城门处,城里静悄响。操纵檑车的士兵踩下机关将檑车体积缩小,然后推入甬道,随后士兵们在甬道内利用撞木将原本堵在里面的石堆撞开。
这下士兵们才看清了城中的情况,两千具焦黑的尸体仍然暴露在城中,空气里到处飘荡着刺鼻的恶臭,整个洪县空无一人,俨然一座死城。
余兰远远眺望,见城中一片寂静,感到非常奇怪,便问张循:“张将军,为什么陈国人没有反击?”
“我也不清楚,但请余将军务必命令前线士兵谨慎进入。”
余兰连忙点头,他刚准备命传令官向前线传令,正巧前线士兵赶回来报信。
“将军!洪县空无一人,城中尸体尚未清除,遍地死人!”
“空无一人?!你能确定?!”
“确定!我们用檑车攻破城门时并未遭到任何攻击,也没有见到一个人,现在我们已经进入城内,仍未见到一个活人,里面只有一旅弟兄的尸体。”
“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余兰自言自语道。
张循拱手请命,“余将军,现在切不可贸然进入,先令士兵收敛我军将士尸体,待我前去看看再说。”
“这样也好,那就有劳张将军了。”
张循向余兰行了个礼,便和姬政一起前往洪县。二人抵达城下,发现城中异常安静,果真空无一人。
穿过城门甬道,二人看到遍地的尸体,这些尸体有攻城的吴国士兵,也有守城的陈国士兵,他们都仍保持着死前的姿态,只是经过几天的暴晒,此时的尸体已经恶臭无比。
眼前的场景远比张循想象中的画面惨上万倍,尸体、污血、断箭、残肢、枯木、焦骨,这些被战争吞噬咀嚼之后的残渣混合着四溢的恶臭令人连连作呕。张循被眼前的一切深深的震撼,他强忍着恶心,下令士兵收敛将士尸体就近掩埋。
姬政走到一面土墙前,用手摩挲着墙上的土石,感叹道:“原来是这样的内瓮城啊,厉害!太厉害了!”
听到姬政这话,张循才从强烈的震撼中抽离出来,他抬起头,环视一圈,然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对手太厉害了,我原以为洪县本来就是一座内瓮城,谁知道居然是利用房屋和土墙临时改造的内瓮城,这样的方法我实在想象不到。”
“嗯,如此看来,洪县的确只是一座空城了。”
“是的,这样的土墙挡不住任何有组织的攻击,如果有攻城器械的话,更是不堪一击。结合此前的攻击强度来看,守城的人数不会超过五百,他们可能侦查到了我们的攻城檑车,知道无论如何也守不住,所以昨晚就全部撤出城去了。”
“你说的没错,不过安全起见,还是要让士兵们搜查全城,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另外,还要搜索地道,以防陈国人夜袭。”
张循点了点头,传令士兵向余将军通报,并搜索全城。
三天后,吴军攻至北杨县城下,与之前的洪县不同,这是一座标准的外瓮城,宽大的城墙向外凸出,如果从天空俯瞰,整座城池就如同一个倒置的“凸”字。
北杨县城比洪城更加坚固,防守力量也更加强大,显然,陈国人为了守住这座腹地重镇会不惜一切代价。
上午,战斗打响了,数千名吴国士兵向北杨城门冲杀而去,顶在最前面的正是张循打造的檑车,只见那檑车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钢甲猛兽,穿过密集的箭雨,一路肆无忌惮,毫发无伤。
很快,吴兵驾驭檑车来到城门下,借檑车为据点,吴兵对城门展开了猛烈的攻势。虽然陈国人的防御异常顽强,火油、滚石不断袭来,但吴兵的伤亡却比之前减少了很多。
吴兵操纵檑车紧紧顶住外城大门,几名吴兵将巨大的撞木高高拉起,当撞木积累到最大的能量时,士兵们同时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