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姬政与哈娜商量如何逃跑的同时,张循一行四人也终于抵达了姑苏城,此时距离他们离开义阳村已经将近两天的时间了。
姑苏城是吴国都城,繁城华舍,车水马龙。一泓湖水坐落在城市中央,这湖水名为心湖,河流经过心湖,蜿蜒流淌,形成了密布的河网。大小船只在水面穿梭,河岸集市人群熙攘、热闹非凡,好一片太平盛况。
张循等人在驿馆打听到了郡尉府的位置,之后四人来到一处宅院,看门口气派的样子,应该是没有错。张循下马行礼,向门口的仆从说明了来意,而后仆从让张循等人在门外暂候,并赶忙跑回府内通报。
等候的过程中,张循表现的很是兴奋,不住的跟冬牙赞叹着姑苏城的繁华,而霜荼却恰恰相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用力抓着公皙然的衣袖。毕竟在霜荼的印象中,父亲和兄长的样貌已经十分模糊了。对于现在的霜荼来说,这二人还不及公皙然他们更熟悉些。她实在想不出相见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是亲切?还是陌生?
不多时,一个翩翩少年从院子里快步走来。这少年大约十五六岁模样,浓眉大眼,鼻梁挺拔,白皙的皮肤衬托出红润的嘴唇。他头戴镂花玉簪,身着金灿黄裳,腰佩镶金翠玉,脚踏祥云褐履。他步伐轻快,气质潇洒,还未走近,眼睛便早已锁定在了霜荼的身上。少年行至四人面前,向四人行礼道:“在下娰和予,是郡尉长子,特来迎接诸位!”
张循和公皙然恭敬的回礼,冬牙看到后,也连忙学着二人的样子向少年施礼。只有霜荼显得十分紧张,她害怕的往公皙然的身后躲藏,抓着衣袖的手比之前更用力了些。
“和予公子,在下张循,有礼了。这位是我师兄公皙然,这位是小弟冬牙。”张循刚想要介绍霜荼,却发现霜荼早已躲在公皙然身后。
公皙然蹲下来,摸摸了霜荼的头,把她向前推了一点,轻声对霜荼说:“霜荼,这就是你的哥哥。”
未等霜荼做出反应,娰和予便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霜荼的手,兴奋的说道:“妹妹!我的小霜妹妹!哥哥想死你了!”
“哥……”尽管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热情有加,但霜荼依旧叫不出口。
“哎呀,哎呀!一转眼,我的小霜妹妹都长这么大了!六年前,你还是个小不点呢!哈哈哈,这几年我天天都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妹妹你这一路累不累?渴不渴?我得让家仆给你准备些衣服首饰什么的……哎,走走走,咱们进屋说话!”娰和予高兴至极,自说自话的拉着霜荼就往府里走。
张循和公皙然面面相觑,公皙然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三人随着娰和予走进府内。
众人在侧堂坐定,和予拉着霜荼,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并安排其他三人分别围坐,然后和予向张循等人再次行礼道:“感谢三位不辞劳苦,护送胞妹至此!”
“公子客气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不必言谢。不过此次前来,并非只是护送霜荼,还另有要事相商。”
“哦?请先生详说。”
张循向和予详细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到紫鸢师伯中箭之时,霜荼又忍不住哭泣起来。和予一边忙着拭去霜荼的眼泪,一边惊慌的问道:“我奶奶的伤怎么样?!”
公皙然安慰道:“和予公子,紫鸢师伯虽然年事已高,但中箭的部位并不严重,如果及时治疗,应该不会有大碍。”
“可是!可是李市那混蛋会给我奶奶治疗么?!”和予安抚好霜荼,接着问道。
“一定会的!”张循接过话来,“依我所见,既然我们几个逃了出来,那就意味着李子达叔侄的事情已经败露,李子达必然知道我们会向郡尉大人通报此事,为求转机,他必须利用娰老先生和紫鸢师伯为人质。李市那人虽然混蛋,但是不傻,这些道理他能想得明白,所以他不敢让师伯出事,一定会给师伯治伤的!”
和予点了点头,却依然愁眉紧锁,无法放下心来。他知道张循说得很有道理,然而,即便不去担心奶奶的伤情,也必须先向父亲通报此事,商议如何救下二老。
公皙然看了看堂外的夕阳,问道:“郡尉大人此时还未回家?”
“这几日家父忙于朝中要事,日日晚归。”
“原来如此,郡尉大人果真辛苦。”
“家父主要负责姑苏城的治安,这些年来,吴国蒸蒸日上,国泰民安,姑苏城更是一片太平盛世,所以父亲平日里也还算清闲。不过前几日,大王下令,准备下个月放越王归国,大王命家父亲自负责此事。然而政令突然,准备时间寥寥无几,因此家父才会如此繁忙。虽然不想为父亲添忧,但此事还是要尽快告知父亲,虽然解救爷爷奶奶是家事,但为义阳百姓报仇,除掉李子达,可是国事啊!”
张循赞叹道:“和予公子知书达理,少年英才,在下佩服!”
“先生过奖了!”
此时,家仆跑来说郡尉大人回来了,人刚进正堂。和予起身,请张循等人速速与他去见家父。
来到正堂,和予拜见父亲,“父亲,近日辛劳,今天难得这么早回家。”
“嗯。”娰苏明低声应答,他身着朝服,面容有些憔悴,想来是辛劳所致。
“父亲,您看这是谁?”和予兴奋的将霜荼拉到娰苏明面前,霜荼紧张极了,始终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