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俞显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既然越国人全力攻打南门,那咱们为什么不能从其他门逃跑呢?只要人都在,等大王率军回归,咱们再掉过头来夺回姑苏……”
“不可!”公皙然断然否定,“姑苏是国家的根本,一旦姑苏失守,便是亡国之兆!损失不可估量!所以此役,我们必须坚守到最后一刻!”
“明白了,姑苏百姓与大人同心,定会坚守到大王归来!”
“嗯,俞老,大战将至,这里十分危险,您赶快下城吧。我之前要的东西,请俞老尽快帮我运来。”
“好,这段时间工匠们日夜赶工,应该快要完成了,我现在再去催办!完工之后第一时间运送过来!公皙大人多保重!”
“多谢俞老。”
半个时辰之后,天已大亮。往常的这个时候,姑苏城已经开始繁忙喧嚣起来,但今日,姑苏城里一片死寂。
城门上,吴兵严阵以待,城门下,越军蓄势待发。
突然,越军阵线上响起喧天的战鼓,两万士兵齐声怒吼,吼声震彻天地,就连高大坚固的姑苏城墙似乎也在怒吼声中微微震颤。
良久,怒吼声平息了,越国阵线蠢蠢欲动,大战一触即发。一名刚刚应征的民兵靠在城墙上,他双腿发软,身子不住打颤,若不是扶着城墙,恐怕早已吓得坐到地上了。
这时,公皙然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怕那个民兵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不用怕,我会与你们同生共死。”
民兵转过身一看是公皙然,急忙跪地行礼道:“公皙大人!”
众人听到公皙大人来了,纷纷将目光投向这里。只见公皙然身覆亮银铠甲,腰佩寒铁宝剑,头盔上的翎羽和身后的披风随风飞扬,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他缓缓走上高台,拔出宝剑,向众人高呼。
“兄弟们,越国两万大军就在城下,今天我们必将殊死一战!”
“你们或许会恐惧,或许会丧失希望,但你们依然坚守在这里!”
“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是第一次拿起武器,而第一次就要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
“那么,是什么让你们选择挺身而出?!”
“是保家卫国的责任!是作为吴国男儿的勇气和自豪!”
“还记得么!我们曾打败他们!我们曾一路杀至会稽城下,而不是像他们一样无耻的偷袭!”
“今天!我们将再次战胜敌人!我们将用手中的剑和满腔的热血坚守脚下的土地!保卫我们的家园和亲人!”
“兄弟们!吴国的好儿女们!今日!我们必胜!”
话音刚落,城墙上顿时沸腾起来,众人高举兵刃,齐声高呼。
“必胜!”
“必胜!”
“必胜!”
突然,城下一声号角响起,越国大军如潮水一般向姑苏城猛攻而来。
“放箭!”公皙然挥剑下令。
吴兵们纷纷拉开弓弩,向着天空齐射。一轮箭雨过后,阵地上满是死伤,然而越国人也毫无畏惧,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奔杀。
“放箭!”
又是一番箭雨,更多的越国人倒地身亡。但是这样的伤亡对于越国大军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转眼,越国士兵已经冲至城下,数不清的云梯犹如从地底钻出的树魔,张牙舞爪的枝杈紧紧攀附在城墙上。越国士兵就如寄生在树木躯干上的蚂蚁,黑压压一片,沿着树干拼命向上攀爬。
吴国士兵挺起半人高的长棍,用棍子顶端“丫”字形的叉头抵住云梯,三五人一组,用力向外推开。一架架云梯轰然倒塌,云梯上的越兵死的死,伤的伤。
一架云梯刚刚倒下,就有更多的越国士兵将其重新扶起,他们不顾一切的向上攀爬。数不清的檑木和滚石开始从城墙上砸下来,越国士兵稍不留神就被砸的头破血流,脑浆迸开。
一名吴兵刚刚举起重石走到墙边,还没来得及扔下去,就被从城下飞射而来的箭矢刺穿了胸膛。城墙上的射手也毫不示弱,立即还击,优先射杀城下的弓弩手。
战斗愈演愈烈,有些越国士兵已经攀上城墙,在城墙上与吴国士兵白刃厮杀。公皙然也亲自冲杀入阵,高声下令道:“放火!”
吴国士兵将滚烫的热油浇下城去,城下越兵来不及躲避,被烫的哭喊连天,紧接着,火把从天而降,热油遇火而燃,黑烟混着烈焰腾空而起,越国士兵死伤无数。
突然,越国阵地上响起急促的鸣金声,越国士兵开始撤退,已经登上城墙的士兵无路可退,只得在临死前奋力一搏。
日光渐渐夺目,烈火缓缓熄灭,浓烟也消散不见,战场暂时恢复了平静。公皙然擦去脸上的鲜血,视察着阵地的情况。吴国士兵死伤惨重,城墙上已经堆满了尸体,伤残者更是数不胜数。
一个年轻的士兵胸口插着一只铁剑,正靠在城墙边痛苦呻吟。公皙然蹲下身子,心疼的看着他,士兵向公皙然伸出手求救,可是他伤得太重,公皙然也无能为力。他的脸上满是泪水,既是因为疼痛,更是因为对人世的不舍。很快,他停止了呼吸,无法瞑目的瞳孔中倒映着残破的家园。公皙然轻抚他的双目,帮他闭上了眼睛。
公皙然缓缓站起身来,扶着城墙望向越军阵地,那里密密麻麻的越国士兵正在进行下一lún_gōng击的准备。
这时,几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