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循和姬政率领两万精锐绕道行军,避开艾陵北侧山脉,向齐国腹地进发。萧摄并未跟随,而是留在营中负责部队后勤。
行军六日之后,行程已经过半。时值中午,部队经过一处山村,这山村不过二三十户草屋,不知什么原因,村中已经空无一人。
突然,侦察部队在山村外围发现了十几个可疑人员,张循随即命令俞刻前去搜捕。俞刻带人快马加鞭,捉住其中十人,只可惜剩下几个人却钻进山林之中,没了踪影。
一番审讯之后,张循得知,那些可疑人员是齐国细作,他们守在这里是为了探查吴国联军是否绕道前来。
俞刻跪在张循面前,自责道:“都怪我,放跑了几人,这下齐国人肯定知晓我军行踪了,属下有罪!”
张循摆手道:“无碍,我们两万人行军,本来就不可能不被发现。更何况,我们这次的目标并不是攻下临淄,而是迫使翼谷主力回救,为大部队创造进攻腹地的条件。所以,齐国人知道就知道吧。”
姬政点头道:“没错,我们不仅要让齐国人知道,还需要让齐国人重视,接下来几日甚至可以大张旗鼓,诱使齐军分兵抵御。”
“嗯,姬将军说的对,如此一来,我们也必须做好交战的准备了。”
“正是。”
俞刻还是心神不安,他拧着眉头,问道:“大将军,这十个俘虏如何处理?”
张循想了想,说道:“先押着吧。”
随后,张循命令部队原地休整,埋锅造饭。这些日子行军艰难,而且战事临近,张循特令后勤加餐,全军上下均有肉食。
俞刻在山中射来一只野鸡,烤好之后给张循送了过去,张循欣喜,命俞刻叫姬政来一起食用。
可是俞刻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姬政。
此时,姬政带着士兵给十个俘虏送来了饭菜,俘虏们一看饭食,兴奋极了,想不到身为俘虏竟能吃到肉食。这些日子里,他们天天蹲守在山林边,有上顿没下顿,苦不堪言,如今能吃到这顿热乎乎的饭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俘虏们狼吞虎咽起来,有个二十出头的俘虏甚至一边吃,一边哭诉,他说自己是难民,逃难到齐国当兵,但齐国待遇很差,他说自己不想留在齐国了,打算到吴国去谋生。
姬政坐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慢点吃,他哭着点了点头。然而就在他捧起碗,舔掉碗里最后一粒米饭时,姬政突然拔出重黎剑,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随后,几个士兵也纷纷拔出刀剑,向俘虏们刺去。
“不!住手!”
张循大喊着,然而姬政已经将重黎剑刺入了最后一个俘虏的胸膛。
“小……小……不,姬将军,你,你在干什么!”
姬政表情冷漠,一抬手,指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说道:“我在处理俘虏。”
“处理俘虏?他们……他们已经投降了!干嘛要杀他们?!”
“不然呢?我们是急行军,而且已经出来六天了,总不能将他们再押送回博城的俘虏营吧。”
张循支支吾吾道:“我们……我们可以带着他们……”
姬政割掉俘虏身上的一块衣服,拿着那块布擦拭手中的重黎剑,平静的问道:“带着他们?难道一直带到齐国么?呵呵,要不然就只能放了他们,等他们再拐回来杀我们。”
张循无话可说,只是注视着姬政,在他看来,此时的姬政竟是那样陌生。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至少他们刚刚吃了一顿饱饭,而且死的时候也没有更多痛苦。”
张循深深吸了一口气,血腥的味道顿时灌满了他的鼻息,他不愿意再看姬政,转身大步离去了。回到营地,看着那只香喷喷的烤鸡,张循只觉得恶心,他命令俞刻端走,然后他找出那壶珍藏的绡裾酒,狠狠灌了一大口。
离开大部队第十天,两万精锐已经绕过翼谷抵达了齐国腹地,这里距离翼谷关内不足百里,距离都城临淄也只剩三百余里。张循率部来到一片开阔地,果然在这里发现了大量齐国军队,看来齐国人分兵阻击了。
俞刻探明之后向张循汇报,“张将军,前方有四万多齐军,是我军两倍。我们无法避开他们,该如何应敌?”
张循看着姬政,问道:“姬将军,有什么想法。”
“不交战。”
“怎讲?”
“我们的任务是牵制齐军,如果齐军分出四万人来阻击我们,那么留守翼谷关内的人马就不多了。所以,我们要保持对峙,牵制齐国兵力。”
张循点了点头,命俞刻传令,“建立阵地,严守防线,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击。”
姬政补充道:“另外还须派人严密监视翼谷方面的动态,我估计吴王准备行动了。”
“嗯!大战在即了!”
与此同时,驻扎在艾陵以西的联军营地里突然来了一个人,这人名为郭术,自称是齐国副将,他来此的目的是代表主将向吴王投诚。
吴王好奇,他虽然并不相信齐国人会投诚,但还是打算见一见这个叫郭术的人。
郭术四十岁的样子,身材高大,器宇不凡,他大步走进营帐,恭敬而不失体面的向吴王行礼,而后递上了主将亲手撰写的投诚书。
吴王接过投诚书,读了一遍,不禁大笑道:“哈哈,投诚?这种骗三岁小孩的把戏,你们真的以为本王会相信?”
周围众将领也跟着哄堂大笑。萧摄站在最后面,却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