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张循带着吴王诏书,来到相国府,伍子胥、太子友、娰苏明等人都早已在正堂等候了。
张循向三人出示了诏书,并说明了事情经过。
伍子胥沉默良久,终于说道:“哎,就这样吧,大将军辛苦了……”
太子友见状,连忙问道:“相国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举事了么?”
伍子胥微微一笑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况且,大王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要求,那就没有理由再做那些事情了。”
“可是……”太子友焦急而又慌乱的说道:“事已至此,父王真的会就此罢休么?我担心父王这是在耍什么花招!”
伍子胥摇头道:“不会,我了解夫差,他不会那么做,何况诏书已出。”
“就算不是花招!父王也很有可能秋后算账啊!”
“放心吧,太子殿下,夫差并不知道你参与其中。”
“我不是那个意思!如今,事已至此了,又怎能戛然而止?!”
伍子胥看了一眼太子友,那眼神吓了太子友一身冷汗,他摇头道:“殿下,赶快回宫去吧,留在这里不好。”
“欸!”太子友气愤离去。
看着太子友离开的身影,张循叹气道:“哎,看来,我还是不了解太子殿下。”
“呵呵,谁又能真正了解一个人呢?即便是你自己,你又真的了解自己么?”
“是啊,我一直以为自己了解自己,可是这段时间来,我发现我也弄不明白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人的层面和角度是不同的,更是变化的,因时而异,因事而异。就拿太子殿下来说吧,他害怕举事不成,担心付出代价,这是他胆小怕事的一面;他担心父亲受难,不愿承担骂名,这是他忠孝善良的一面;如今我等放弃举事,他又心有不甘,这是他贪婪虚伪的一面。这些都是真实的太子殿下,这些截然不同的想法和观点,其实都是他自己,只不过是不同层面和角度罢了。”
“其实……其实在这件事上,我也曾经胆小,甚至虚伪过……”
“呵呵,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抛开层面和角度之后,你内心深处最本质的东西,而那样东西,才真正决定着你的一生。”
张循深深行礼道:“谢谢伍相国,相国的教诲,我终身难忘!”
“嗯,我时日无多了,这恐怕也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些话了,记住,我走之后,吴国就交给你了。”
“相国!”
“呵呵,谢谢你,大将军,你拯救了吴国!好了,你走吧,以后,我们恐怕不会再见了。”
听到这话,张循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他不敢抬头看伍子胥,只是再次深深行礼道:“相国保重!”
“走吧,孩子。”伍相国慈祥的说道。
当正堂只剩下娰苏明和伍子胥时,伍子胥对娰苏明说道:“苏明啊,你要赶快离开吴国了,说不定哪天,夫差就会迫害你。”
“老师,苏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会在乎是否被迫害?”
“你呀,还是学不明白,生死为大啊!”
娰苏明笑道:“老师不用再劝了,学生会一直留在老师身边。”
“哎……”伍子胥无奈的摇了摇头。
次日上午,会稽城,越王正和众大臣商讨国事。
越王心情甚好,斜着身子跪坐在粗糙的草席上,对众大臣说道:“今年春耕顺利,应该会有个很好的收成,而且大将军陪我视察了新征上来的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好样的。”
范蠡说道:“当前我国人口大幅上升,但成年人口仍然不足,所以还不宜于大量征兵,眼下还是要以生产为重。”
越王点头道:“嗯,六年前,本王采纳你的方案,制定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长期战略,如今那些新生代的孩子们,恰好到了长身体的时候,呵呵,他们可是咱们越国的希望啊。”
“大王鼓励生育、安定民生,尊重人才、知人善任,此乃强国之道,如今越国上下团结一心,励精图治,相信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得更加强大!”
“哈哈,还要靠在座的各位共同努力才是!”
越王又问姬政:“大将军,新法练兵成效如何?”
姬政行礼道:“大王,自用新法练兵之后,士兵战斗力大大增强,只是还缺乏实战经验。”
“大将军不妨给我们说说,新法练兵有何讲究?”
“新法练兵核心在于严格组织纪律,结合攻防战术演练,形成有效的兵团战斗力。不同于旧法练兵士兵们只顾各自练习拳脚,如今新法练兵更着重于以伍为单位的战术演习。”
“不过,前段时间,李子达来找本王抱怨,说新法练兵以来,士兵受罚斩首以及在训练中伤亡的数量明显增多,他管理民治嘛,对这种人口损失难免会有不满。”
“大王,新法练兵讲究集合作战,要实现集合作战优势,严格的组织纪律是前提条件,所以在训练中严格执法非常必要。另外,过去练兵的强度太低,根本不能有效提升士兵战斗力,而且原先的训练方法脱离实战,各种操课最终沦为无用的花架子。”
“姬大将军说的对啊,从前的越国军队战力萎靡,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乌合之众,那样的部队怎么可能打胜仗?”
姬政从越王的眼神里看到了充分的信任,再度行礼道:“新法练兵的训练强度要远远大于从前,如今的训练贴近实战,时刻在挑战士兵的极限,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