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联军营地外,姬尚向张循等将领挥手作别。
临行前,张循行礼道:“望姬大人尽力而为促成和谈,以使生灵免遭涂炭之苦。”
姬尚回礼道:“张将军,我定会尽全力,天下之士若都能如张将军一般,那可真是天子之福,百姓之福!”
“姬大人为了百姓苍生,如此不辞劳苦、四处奔波,才是天下士人的表率,本将佩服不已。”
“将军过奖了。”
张循指向北方,说道:“姬大人,此地距离曲阜城不过五十里,一日可达,我已命令陈国将领莫华率两千士兵护送,望大人马到成功!”
姬尚听罢甚是感动,再次向张循行礼道:“姬某与将军相识不过一日,却深知将军乃是敬重天子、心系天下之人,如将军不嫌弃,在下愿与将军结为忘年之交,待此事谈妥之时,希望能有机会再与将军把酒畅谈。”
“好,一言为定。”
随后,姬尚上马行礼,率领天子之师向曲阜方向开进。
另一边,姬政正牵着马匹站在营地外,望着正在逐渐远去的“周”字旗帜,姬政内心百感交集,难以平静。
“你认识他?”萧摄走来问道。
姬政点了点头。
“亲人?”
姬政沉默,没有回答。
萧摄冷笑道:“呵呵,我都快忘了亲人是什么东西了。”
姬政没有理睬萧摄,只是跨上马背,向周国队伍飞奔而去。
姬尚刚走出三五里,突然侍卫通报,说是有人快马追来。姬尚不明所以,立即叫停队伍,心想莫非张循有事交代?
但见到来者时,姬尚几乎热泪盈眶,他一把将姬政拥入怀中,兴奋不已。
“叔父!”
“侄儿!”
叔侄二人多年未见,如今在此相遇,着实令人感怀。
姬尚拉住姬政上下打量,但见姬政早已不是当年稚嫩少年,身上透着成熟而略有沧桑的样子,姬尚不禁感慨:“侄儿啊!这些年你受苦了!”
姬政摇头,心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二人同行,一边聊天叙旧,一边说起天下大势。姬政始终用袖子掩饰右手手腕的伤疤,他不敢让叔父知道自己的遭遇,更不敢提及现在处境,只是敷衍说自己仍在吴军供职。
二人行了三十里,眼看快到曲阜城外,姬政对叔父说道:“叔父,我们叔侄二人还有许多话要说,但眼下你我皆有公务在身,还当以公事为重,待调停事宜结束,我们再好好把酒畅谈。”
“好呀!侄儿,我与你们主将张循也约好事后把酒畅谈。叔父看人向来精准,酒品见人品,我知那张循是个忠义之人,十分值得结交。届时,我正好借机将你引荐给他,也好助你升迁。我想你二人同龄,应该能够成为好友!”
姬政苦笑,只是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于是,叔侄二人分道扬镳,姬尚继续向曲阜前进,姬政则策马返回营地。
中午。鲁国大将徐潭得到通报,周国队伍即将到来,于是他率领五千兵马在城外十里迎接,但除了使团要来的通报,他还得到了一条奇怪的消息。
原来,就在昨天夜里,守城官兵发现一封从城外射进来的书信,书信上说,次日下午,会有吴国军队扛着“周”字旗帜,假扮和谈队伍混进城中,伺机为联军打开城门。
对于这条消息,徐潭半信半疑,虽然不知道消息来源,也不知道消息是否可靠,但徐潭不得不加以防备。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赫然出现在徐潭视野中,远远望去,队伍上空密集的飘扬着“周”字旗帜。
徐潭派士兵上前盘问,不一会儿,士兵回来报道:“禀将军,那队伍约有三百多人,他们自称是天子的使团,前来调停。”
徐潭皱起眉头问道:“可有周国文牒?”
士兵摇头道:“他们不肯出示文牒,说是本次前来调停时间紧迫,未曾取得文牒。”
“看来真的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这些人必定是假冒的。”徐潭笑了笑,又问道:“领队之人可曾上报姓名?”
士兵又摇头道:“不曾报名,说是入城再说。”
“哈哈,吴国人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凭这种伎俩就想使我上当?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随即,徐潭下令全军上前,围住到来的“周国”队伍。
围了上来,这支队伍顿时惊慌失措,丝毫没有天子之旅应该有的威仪。
看到眼前的景象,徐潭哈哈大笑,向那支队伍喊道:“你们吴国人的计策竟然如此拙劣?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眼看事情败露,那队伍便拿出弓箭,对着鲁军乱射。显然,这种毫无章法的攻击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伤害。鲁军向前追击,很快“周国”队伍就乱作一团,士兵丢盔弃甲,扔掉旗帜,三百多人拼命向后逃命,转眼就钻进了不远处的林子里。
徐潭被这场闹剧惹得哈哈大笑,遂下令道:“追上去,围歼这些吴国渣滓!”
这时,一旁的副将制止道:“将军!这可能是埋伏!”
“埋伏?在咱们家门口还能容他们打埋伏?前面一马平川,哪里有地方设伏?”
“也是。”
于是鲁军立即上前追去。
与此同时,姬尚和莫华抵达阜城外,距离曲阜城不过十里。
二人下马休息,姬尚向莫华行礼道:“莫将军,还有十里就到曲阜城了,有劳将军相送了!”
莫华回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