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小巷中的偶遇之后,他是真个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却不想竟在自家屠场门外相遇,莫非是缘分?
想到这里,他突然晒然。
不过只是一次偶遇罢了,怎地想这许多事情?
他牵着马走进屠场,把暗金牵进了马厩之中,便直奔屠场的小楼而去。
此时,张三麻子送来的生猪都已经宰杀完毕,生肉已送往玉家铺子,玉家作坊,还有各个酒楼之中。而今玉尹这屠场,每天要宰杀近五十头生猪。其中高阳正店,潘楼,千金一笑楼以及梁门大街酒楼等十几家正店,每天要要消耗四十头左右的生猪。其余的生肉,则放在了马行街和玉家熟肉作坊里,堪堪正够了使用。
自从便桥屠场开工以来,玉尹每天早上都会跑来这边,亲自宰杀五头生猪。
那套花刀,随着他不断的试炼,逐渐掌握了其中敲门。不过若说真个出神入化,还远远达不到要求。
燕奴呢,最近也是神出鬼没。
晌午时她会先去玉家铺子看看,而后又到观音巷查看一下工程进度。
晌午后则和张二姐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商量些什么事情……晚上玉尹在流苏园教导徐婆惜唱腔时,她便跟随安道全读医书,学医术,整天忙得也是不亦乐乎。
玉尹倒不反对燕奴这般忙碌,因为他自己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大宋时代周刊的办公场所,已经全部准备妥当。李逸风在负责操办这件事情,从原先的角子门附近,搬到了浚仪桥街,高尧卿名下那所宅子,连带着那些工匠,也一同过去。
同时,李逸风还吸收了一些落魄学子,负责文章校订等工作。
只等八月十五日一到,便要发行创刊号,在这之前,需要进行大量的准备工作,所以也非常忙碌。
大家都在忙……
以至于燕奴早就说要去拜访陈希真,也始终未能抽出空来。
玉尹对那老怪物,还是有些忌惮。
毕竟听安道全说过,陈希真和周侗之间,并不算特别融洽,甚至还有一些恩怨纠葛。
也不知道,自己和燕奴过去拜访时,这老怪物究竟是怎样一个态度?
“小乙,总算回来了!”
玉尹刚走到小楼门口,便见高宠跑出来,“陈公子在里面,已经等候多少。”
陈公子,便是陈东。
玉尹把他那西行记的构思写出来之后,便交给陈东来润色。
陈东呢,也颇为爽快,在听了玉尹的想法之后,二话不说便把这个活计给接下来。
不得不说,这家伙毕竟是太学生。
遣词造句绝非玉尹这个二把刀可以相提并论,甚至在某些细节上,更贴切与这个时代。
“小乙,这《西行记》的首篇已经写好。
不过自家觉着,这篇文章最好还是不要放在你说的那个正刊上,否则必然会引发朝堂上的动荡。而今大辽亡国,西夏称藩,官家对女直人始终存在一些幻想……你把女直人说的这般厉害,只怕会让朝堂上那些主张议和者更加坚定议和主张。
所以我在你的想法上面,作了些变化,你看看是否可行?”
说着,陈东便把一页稿纸递上。
玉尹大眼一扫,顿时蹙起眉头来……
“这不是……”
“嗯,自家便是用的式,以说书讲史的方式,来探讨女直人的可怕之处。
主要是透出女直人杀人成性,凶残可怖的模样,如此一来,大家便可以对女直人,有一个直观的了解。而在朝堂上,官家说不得也会因此,而产生一些动摇。”
“你……见过女直人屠城?”
陈东闻听哈哈一笑,“自家虽未见过,可史书中却有记载。
想当初五胡乱华,生灵涂炭,江北地区十室九空。想那女直人,和当年胡人何异?便找了些史书参考,才写了这么一段。你且看看,回头和大郎商议,看是否能通过。”
玉尹连连点头!
这陈东考虑的,似乎更加周详。
不过,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桩事情。
当初他曾经捡到过一张名单,猜测陈东卷入了什么党锢之争,不知道而今又如何?
玉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询问。
却在这时,忽听屋外有人道:“小乙哥,外面有个人,自称是高衙内的扈从,请小乙哥午后往下桥园相见。”
高衙内找我?
玉尹一怔,旋即出屋问道:“可有说,寻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