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局势变得愈加扑朔迷离,“仁党”的死灰复燃让“信党”措手不及,却是让公子信不敢有丝毫的动作,那些人长公子之前不敢得罪,公子信亦是不敢得罪。
仅仅几天的功夫,朝堂上的优劣又是再一次颠倒过来。
还没有进宛城城门,韩悝便是拱了拱手,向林玧琰告辞:“悝暂居礼大夫沮氏的宅院,碍于目前朝堂的局势,不便和殿下一同进城,悝先告辞了。”
对此,林玧琰也是点了点头,他也是知晓的,如今宛城多半将林玧琰打上了“信党”的标签,与自己相交甚密,对于欲向武国求仕的韩悝,并非是一个好消息。
于是林玧琰也是微笑着送走了韩悝:“先生好走!”
如今林玧琰比起刚出宛城的时候,已经算是天壤之别了,林玧琰和宗卫队皆是骑的高头大马。
这些高头大马是原来棘阳老氏族的圈养的,淯阳军从侵占棘阳匪徒手里夺到手里的,将近四五百匹马匹,淯阳军中会马术的也是很少,林玧琰也是大手一挥,给宗卫队每人配备了一匹马。
但是林玧琰现在居住的“公子琰府”并不大,居住着一些下人和宗卫队已经是够了,再没有其他的地方能够放马的了。
荆翊让宗卫在城外已经是寻找好了地方,林玧琰先行进了宛城。
说实话,武国的礼乐制度并没有继承姬周时的前雍国,单单是凭借棘阳匪患这一战,林玧琰也是不小的功劳,但是朝廷却是没有派出官员出来迎接。
或是仓禀足而知礼仪。
武国朝廷,现在穷啊!
幸在林玧琰也是不在意这些,进了宛城便是直接回了公子琰府。
却是没有想到,王宫侍监已经得到了公子琰回府的消息,林玧琰刚踏进府门,便是送来了口信。
“明日请皇六子前往宣政殿面圣。”
林玧琰应下来了此事,府上的事情也是多出来了不少,原本留守公子琰府邸的淳于启及宗卫队已经调走了,除了一些府上的府丁之外再无他人。
“殿下,二皇子公子信送来了一封书简。”温向衡在安排好府中上下的事情过后,便是捧着书简前来找下榻的林玧琰。
林玧琰刚想睡下,想要缓解下舟车劳顿的疲惫,却是见到了温向衡前来,也就压下了心中的睡意,拿过来了书简推开来看了一下,边看着也是眉头紧缩。
温向衡见到自家殿下是这副神态,也是开口问道:“殿下,公子信在书简上说了什么?”
林玧琰抬起头,然后看着温向衡道:“温卿,二皇兄说,棘阳的老氏族已经是找上了宗府,准备向我发难,让我小心应待。”
“找上了宗府?!”温向衡闻言也是眉头紧锁,然后看向了林玧琰问道:“殿下打算如何?”
林玧琰脸上也是冒出来一丝不屑道:“棘阳的老氏族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不必理会,蹦跶不了多久。”
“殿下此话错矣!”
温向衡出身于宗府,自然是对宗府内错综复杂的势力十分熟悉,因此面对林玧琰这种将棘阳的老氏族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态度林玧琰也是觉得有些不妥:“殿下,您对宗府内多有不了解,方才这样认为棘阳的老氏族不足为患。”
闻言,林玧琰从床榻之上站起来,觉得温向衡此话说的在理,当下说道:“温卿,你说。”
温向衡看着自家殿下坐了下来,也是走到跟前说道:“殿下,这宗府虽是以武国皇室林氏为主体,但也是不乏武国的老氏族的宗老在里面,他们的份量,无论是宗府林氏,亦或是皇室林氏,都不可能忽视他们的存在,因为……因为他们身后的老氏族掌握着武国至少七成的地方权力!”
“七成的地方权力?!”林玧琰刚抿了一口茶水,听闻温向衡这样说道,也是一口咽下了茶水,如是惊诧道。
“殿下不信么……”温向衡看着林玧琰自问自答道:“殿下此番到过淯阳、棘阳、泌阳三地,一路见闻不少,恐怕也是知道当地世家豪族的力量。”
林玧琰目光沉了下来,像是看着桌案上的茶盏,注意力却是仔细回味方才温向衡那句话,诚然,如淯阳令黢德、再似棘阳令滓垸,都是代表了武国朝堂在地方上的官府力量,不过如淯阳令黢德,是寒门出身,根基浅薄,似乎有着投入“信党”的意思,不过终究没用,世家大族该不将他放在眼里,也是丝毫没有放在了眼中。
淯阳令黢德乃是武国朝堂下放到地方的城令,代表着武国朝廷,武国官方,即便是如此,林玧琰也是可以看见淯阳令黢德对淯阳的世家大族丝毫没有强硬的办法。
这里诚然是因为淯阳令黢德乃是出身寒门,天性软弱,但毫无疑问,世家大族所把握的权柄,是限制地方官府忌惮不已的根本原因。
比如说,棘阳令滓垸,便是出身棘阳的老氏族,但是家族的底蕴比不上苟氏、莒氏等老氏族,也是棘阳处处受老氏族限制的原因。
这样说来,武国其他的情况岂不是差不多?!
林玧琰看着温向衡道:“棘阳的老氏族已经在匪患中所剩无几了,所能剩下的,不过是小猫两三只,恐怕也是掀不起来什么大风大浪……”
“非也!”温向衡再道:“殿下,能够在宗府内拥有宗老的,必然是底蕴极强的老氏族,这样的家族,有不少附庸的老氏族,有联姻的老氏族,甚至有些家族乃是过继,相对于武国皇室,这些老氏族多是利益牵连,如果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