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我师。
良臣有个好习惯,自己不懂的就不耻下问,只到弄明白为止。
看癞子姥爷这架势,说不得真能给他分析出其中门道,顿时,也不去想对方人品问题了,立马不耻下问。
“其中原因,还望舅姥爷替孙儿把把脉,看看问题出在哪。”
良臣很认真的看着七舅姥爷,这位若是能够给他鼓捣出问题关键来,少说也得赏个几十两让他老人家去快活下。
外甥孙认真的样子让舅姥爷很满意,也很是开心,托这位外甥孙的福,县太爷都对他礼敬三分呢。
这一阵,他老走哪里都受人尊重呢。
往赌场一坐,说声我外甥孙是提督魏太监,那赌场的人二话不说就给他老送上几钱银子玩呢。
尤其是西城谭老二的事传出来后,城里混得那帮人对他老更是客气的不得了,一口一个“郭七爷”,哪个还敢叫他一声“郭七癞子”?
他郭大风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自个现在这么风光,靠的是谁,他肚中门清。
所以,知道外甥孙在东门招兵的事后,他老特地赶过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给外甥孙指点一二么。
这也是他显摆自己本事的好时候,总得让外甥孙知道,他这舅姥爷不是白当的。
“因为,你不懂咧。”郭大风明白无误的给外甥孙指出了问题关键。
“是咧,孙儿就是不懂咧。”良臣点了点头,静侯七舅姥爷的下文。
可是,却没下文了。
“舅姥爷?”
良臣不解,寻思难道这位是故意打埋伏,跟外甥孙要钱不成。
可看舅姥爷的样子又不像,他老人家真的是一幅指点后辈的真诚模样。
“因为你不懂咧!”
郭大风以为外甥孙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
这会良臣算是明白了,舅姥爷的答案就是他不懂咧。
这心里气的,我就是不懂才问您老的咧!
越想越气,这郭七癞子仗着是自个的长辈,真当他魏公公是好糊弄的主么!
脸当场就要挂下来,他实在是懒得理会这个半路杀出来,专灭自家人威风的舅姥爷了。
不过,没等挂下来,舅姥爷却拍着胸脯说了句:“二呆啊,这事啊,你交给我办,明天舅姥爷替你去招兵,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要多少,舅姥爷给你招多少咧!”
郭大风这话可是很认真的,也绝对负责任。
“这…”
良臣故作迟疑,心里暗骂,给你点颜料你就开染坊不成,还替我招兵,要多少招多少,你郭癞子真有这本事,也不至于混了几十年都没个出息的。
“没事没事,都是自家人,我不帮你帮谁咧?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娘打小可是我最疼的外甥女,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昨能不给你搭一手呢。”郭大风显然误解了外甥孙脸上的为难色。
“不是…”
良臣气的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说您老赶紧滚蛋。然而这话实在是开不了口,没法子,这位真是长辈咧。
他想委婉些,让郭癞子知难而退。
可郭癞子却一点不知察言观色,反而得寸进尺,大喇喇的问了句:“我说二呆啊,你有多少钱?”
“钱?”
良臣眼皮一跳:戏肉来了,郭七癞子这是要薅自家外甥孙的羊毛了。
“嗯,钱!”郭大风信心十足。
“我…钱倒没多少,不过几千两总是有的。”
良臣本想说没钱,您老趁早死了这条心,可话到嘴边却变了。他这是想看看郭癞子的脸皮有多厚,心有多黑。
想薅咱家的羊毛,七舅姥爷您还嫩了些!
“唔!…”
一听外甥孙有几千两,郭大风眼睛立时变得油亮,脸上的笑容也更灿烂了,直说:“够了够了,你把钱都给我,事情包准替你办的妥妥。”
良臣竭力压抑自己想要骂人的怒火,请教道:“舅姥爷,孙儿能问一句么,你要这钱做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咧!…刚不是和你说了么,你昨还是懂咧!”郭大风一脸你昨还没悟过来的样子。
我懂你个爪爪!
良臣噎得说不出话。
“知道那些人为啥不肯报名当你的兵么?因为他们没见着东西咧!…谁个知道你是不是骗他们,要将他们拉了夫子,找谁诉冤去?…这年头,真金白银才叫人信咧。要不然,你说的天花乱坠,吹到天上去,人家也不信咧。”
说到这,郭大风喘口气,“二呆,你听我的没错,明儿把银子往那一摆W寄隳苷械饺恕!
良臣无语了。
不是对郭癞子无语,而是对自己无语。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没弄明白。
是咧,他让人说的再好也是空口白牙,哪及得上真金白银摆面前来的实在。
想通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良臣点头道:“那成,孙儿听您的,明儿个您老人家就替孙儿做个主。”
“好,好,好。”
郭大风见外甥孙都不回自己,也不问银子怎么个花法,乐得眉开眼笑,顺手拉过身后几个同样笑容满面的亲戚,一一介绍给外甥孙起来。
“二呆啊,这几位都是你长辈咧。这是你三表舅。”
“这是你四表姨丈。”
“这是你二姑爹。”
“这是你五表叔的大舅子。”
“……”
望着这几位不知从哪冒来的亲戚,良臣汗颜:我老魏家这么多亲戚?
“良臣好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