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给多多的钱,给到那些人无法拒绝!”
“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咱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朴君尽管放心大胆去做,对方不愿跟咱们合作不打紧,但一定要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那就是咱这个天使很大方!”
“除了钱之外,朴君也要尽可能的打听对方的嗜好,要有针对性的投其所好。上兵伐谋,次兵伐交,若是能不损一兵一卒夺取洪原,你朴君就是维护大明和朝鲜父子深情的最大功臣!也是咱的最亲密战友!”
“如果真有那种不喜欢钱的,也没什么特殊嗜好的,就给他名义,咱大明天朝的名义,加衔、表彰什么的,贞节牌坊咱都能给他立起来…”
“总之一点,朴君务必要让洪原城内的文武认识到,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试探深渊,是在悬崖边上,如果再不悬崖勒马,他们便是朝鲜的罪人,也是大明的罪人!”
“……”
公公豁出去了,军事解决不了还不能政治解决么,他老人家做不了魏大头,还做不了魏中正了。
上下五千年,有几桩事是钱解决不了的呢。
就拿这次巡视朝鲜的事来说,要是汉城方面主动跟公公接触一下,给个百八十万两意思一下,公公何苦在这抗洪抢险呢。
有了镜城策反水军统制玄宇和兵马万户郑智成,逼的兵马统制朴锡东保持“中立”的成功经验后,朴正泰对于策反洪原很有信心。
这个信心就是建立在朝鲜对于宗主国大明发自骨子里的畏惧。
作为曾经的钟城郡守,现在的镜城都护代府使,朴正泰对于朝鲜官员如何看待大明了解的一清二楚。
和镜城那次一样,朴正泰首先物色的对象仍是武将。
……….
连着数日的暴雨终于停歇了,这场雨势波及镜城、平安、黄海三道,受灾最严重的是黄海道。
当地给汉城的奏报说受洪灾影响,境内约有二十余万百姓失去家园,没有粮食度日,需议政府紧急调拨救灾粮,否则恐酿流民之乱。
平安道这边平壤周边受灾也很严重,但北部宁边和义州等地受灾相对较小,因而道尹郑仁弘并没有向汉城奏禀调粮赈灾。只是洪原面对的明军压力却仍如一座大山般压得郑仁弘喘不过气来,与明朝水陆交通的中断更让郑仁弘惊疑,不知道大明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
平壤来往洪原的信使每日都有数拨,不管信使什么时候回来,郑仁弘都要接见,为的就是确保能掌握洪原方向明军的最先动静,以便做出及时应对。
据说,汉城那边已经吵翻天了,议政府内的官员分为了亲明和仇明两派。亲明派将宣宗大王的“父子说”搬出,大肆宣扬明朝对朝鲜的再造之恩,希望光海君能够马上派出国使隆重迎接被阻于镜城都护的大明天使,并亲自向天使请罪,以获得大明的宽恕,并尽可能的向大明补偿战争损失。
仇明派则坚称并未收到明朝的国书,使节私自入境有违常理,朝鲜虽为大明藩属,但绝无屈膝道理。
仇明派认为那个私自入境的明使纵兵攻击朝鲜军队,强占朝鲜属郡,抢劫朝鲜官民财产,和当年的倭寇是何其相象。因而议政府应当马上调集禁军主力北上,给予那支侵略者军队重重打击,尔后再向大明要求解释。
如此,才不算丧权辱国。
光海君却对议政府的争吵不闻不问,但据宫人透出来的消息说王上这几日很是有些心不在焉。
郑仁弘作为大北派的骨干,自然有其消息渠道。他知道光海君为什么这样,但是他却不能为王上分忧。
原先以为暴雨和山洪会迫使那个明使归国,但洪原传来的消息却说明军在安川似有长驻之意,并且有朝鲜人风传大明有意将镜城都护纳为辽东巡抚治下,设参将驻防。
此事被郑仁弘压住没有上报议政府,他很清楚,如果这个消息传回议政府,那支持派兵北上的官员必然要占据上风,那么事态将不可挽回的恶化。
于一个国家而言,还有什么比得上领土被侵占更让人愤怒的呢。
郑仁弘内心还是希望能和那个明使接触的,至少要弄明白对方身份的真假,知道他的目的,可是他又害怕他私自接触明使会惹来光海君的疑心。
虽说光海君的继位大北派出了大力,光海君继位之后将宣祖去世前因力挺他而被流放的李尔瞻、郑仁弘等人官复原职,但也未专用大北派,而是任命南人李元翼为领议政。此举表明光海君对大北派的影响和势力也是在提防的。
郑仁弘不希望给光海君留下一个擅自决夺的印象,他只能被动等待。这个被动等待是很要命的,洪原驻防上万兵马,每日人吃马嚼需要大量粮食,平壤附近又受洪灾影响,需要从宁边、义州等地调拨粮食赈灾,因此洪原前线的粮食供应于平安道而言是个不堪承受的重担。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就是洪原方向没有战事发生。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明军一天不对洪原发起进攻,就证明那个明使心里没底,或者说可依仗的力量不足。时间拖的越长,固然平安道承受着压力,明军同样也承受巨大压力,到了最后,明军很有可能因为粮食问题回国。这样,郑仁弘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收复镜城都护,在其功绩上添上浓墨一笔。
然而,事情的走向并未如郑仁弘所愿,坏消息还是传来了。
大明万历四十二年七月初六,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