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仅雨秋平,连丹羽长秀和坐在一边的塙直政也咳嗽起来。
“丹羽大人,塙大人!你们怎么也咳嗽了!”佐胁良之看到居然连丹羽长秀和塙直政也跟雨秋平做出了一样的动作,“咱们都是常年跟随在主公身边的人,主公啥脾气两位心里没点数么?”
“什么啊!那两位大人一向聪明,早就摸顺了主公的毛了!”前田利家不爽地哼了一声,“坐着说话不蛋疼!主公一年才骂他们几次,又骂我几次?”
前田利家说完这句话后,雨秋平、丹羽长秀等人彻底不出声了,居然连咳嗽都不咳嗽了。前田利家和佐胁良之两人看着众人诡异地安静下来,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
“你们两个挨骂,不是没有原因的啊。”雨秋平哭笑不得地深深扶额,“皮这一下,你们开心吗?”
前田利家和佐胁良之听罢后,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原本正对视的二人齐齐转身——只见一身黑衣的织田信长不知何时就已经站在两个人的身后,额头上青筋暴起,满面怒容,显然已经听完了两人刚才所有的对话。
“主…主主主公…!”前田利家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佐胁良之也是舌头直打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刻,织田信长就举起双手,给两个人的脑袋上一人一个狠狠地爆栗!
“阿犬,藤八!你们两个臭小子!”织田信长愤怒地咆哮道,“对余很不满是吧,觉得余的脾气很大是吧!晚饭不要吃了,都给余滚去扫厕所!”
前田利家和佐胁良之连滚带爬地逃走后,织田信长就气哼哼地走向了主位,今晚的除夕晚宴也就召开了。不过,由于那对难兄难弟把织田信长惹得够呛,这次晚宴上后者一直板着脸,按照流程走了一遍后,就拂袖而去。林秀贞只好走出来,替他主持完了剩下的晚宴。
每次到了除夕晚宴的环节,雨秋平总是会莫名地怀念起当年在今川家的晚宴。说起来,他一共不过参加了三次罢了,而在织田家却已经待了五年了。
还记得刚参加今川义元喜欢的那种公卿式的风雅晚宴时,大家都要穿得怪里怪气,画上难受的浓妆,那些茶饼的味道雨秋平也谈不上喜欢。可是随着时间的沉淀,他竟然越来越怀念起过去,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伤让雨秋平心中一阵难受。
或许,我想的不是茶会,而是参加茶会的那群人?
潇洒高贵,待我恩重如山的家督殿下;总是一样的宽厚稳重,如同我的亲生父亲一样的濑名殿下;还有那搞怪的大哥朝比奈泰亨,虽然只比他大了几岁却成熟许多的朝比奈泰朝…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那时的我,还是那样的单纯善良,决定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去为天下百姓减轻痛苦,去结束治乱循环的悲剧。
如今的我,却早已变了。经历了乱世的洗涤,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模样。
雨秋平想着想着,眼眶竟然微微有些泛红。
忽然,一只柔软的小手钻进了他有些发冷的手里,温暖了他的手心。雨秋平诧异地扭过头去,发现今川枫正侧着脸,朝着他甜甜地笑。
幸好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