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低沉的哀鸣声后,一只大雁缓缓地落在了一座白色的天守阁的顶楼上。它的腿上微微渗着血,不知道是何时受了伤。
听到了门外的哀鸣声后,屋内的人儿也有了动静。一个少妇,停下来手里正在折的纸红叶,站起身拉开门,正好看到了那只大雁。大雁转过头,也看到了少妇。一直很怕人,一看到人就会飞走的大雁,却呆在了原地没有移动。仿佛这位少妇倾世的容颜,连大雁也为之惊叹。
少妇把额前的发丝拨到耳后,微微弯下腰,检查着大雁的伤口。她回身到房内,拿出了一小段纱布,帮大雁小心翼翼地包扎。大雁顺从地微微抬起了右脚,看着少妇帮自己处理着伤口。完成之后,少妇本准备起身离开,却忽然一愣。她苦笑了一声,从屋内拿起一片刚刚折好的纸红叶,用丝带轻轻地系在了大雁右腿的纱布上,目送着大雁带着那片红叶,飞向远处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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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2月3日,那是雨秋平被关进监牢的第一天。他被五花大绑后,一群举止粗鲁的武士们粗暴地把他推入了稻叶山城二之丸内的监牢里。因为是特犯,他还被专门关押到了地下。七绕八拐,才走到最角落里的那件小牢房。
雨秋平自知没有可能逃脱,也顺从地没用挣扎。牢房的环境还算可以,地板上铺着干净的稻草来避免潮湿,有一小块陈旧的榻榻米,还有一个小桌案和一个天窗——和骏府城里他被关押的那个牢房差不多。他被推进牢房关起来后,身上的绳子倒是被松开了,让雨秋平能够稍微舒展一下身体。不过马上,他又被带上了沉重的镣铐。这些抓捕他的武士,似乎因为粗心大意而没有立刻对雨秋平搜身。雨秋平趁着他们一个不注意,把怀里濑名氏义留给他的肋差和几两携带的金子悄悄地藏在了稻草底下。这对于带着手铐脚铐的他可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还没等他喘匀气,立刻就有几个忍者模样的人奉斋藤龙兴的命令,把雨秋平给提走了。他们蒙住了雨秋平的眼睛,又是一通乱折腾,带到了一个秘密的审问室里,把雨秋平绑在了座位上。雨秋平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立刻认出了诸如“铁木马”、“穿指针”、皮鞭烙铁大棒等一大堆审讯工具,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将要遭遇什么。
像他这样一看就熟知内情的高级武士落入地方之手,一番严刑拷打来套取情报是少不了的。这群忍者们一看也是好久没有捞到这样的大鱼了,一个一个拿着刑具在雨秋平面前做着准备工作,跃跃欲试看起来很是兴奋。他们已经在脑补残害忠良时的快感!把一个一开始一言不发的铮铮铁汉打得皮开肉绽,迫不得已一字一字地吐露主家珍贵的情报。
然而,局面的发展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织田信清谋反后,织田家总兵力大概在13000人上下。但是由于连年征战,织田家男丁严重不足,现在能招募的兵力已经不满10000了。”
“其中织田信长本人的直辖大约有4000人左右,驻扎在清州城和那古野城以及鸣海城,柴田胜家大约有1000人,驻扎在…”
雨秋平车轱辘一般地把所有他知道的军事情报全部盘托而出,仿佛是一个情报头子在向自己的主公汇报侦查来的情况一样。一瞬间,那些准备严刑拷打的忍者们居然产生了一丝错觉——眼前的这个人莫非是斋藤家安插在织田家的卧底,他们错抓了友军了?
他们只是单纯地恶狠狠地问了一下雨秋平,清州城到底有多少人驻守,想作为审问的开胃菜。谁曾想雨秋平已经事无巨细地把尾张境内所有的军事部署全部详细地告知,让他们准备的问题一下子都没用了。而且这些情报一看就真实性很高,和他们先前了解到的一些碎片化的情报相吻合,绝对不会作假。负责审讯的那几个忍者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审讯该如何继续下去。
“你们愣着干嘛!记啊!”雨秋平看着几个忍者蒙圈的表情,有些不满地嘟囔道:“这么多的情报你们听一遍哪里背得出来?不记的话我不是还要再说一遍!”
最终,当天的审问持续了不到两刻钟就结束了。对织田家完全没有任何忠诚可言的雨秋平自然不会为了保护织田家的情报而承受皮肉之苦,他还巴不得斋藤家能够多给织田信长带来些麻烦,好让他有机会刺杀织田信长呢。
审讯的忍者把情报老老实实地汇报给了斋藤龙兴,这下子不仅斋藤龙兴,连日根野弘就这些经验丰富的老臣也彻底傻了眼。他们简要核实了一下,发现雨秋平给出的情报无一错误——尾张境内的军事部署图就这样到手了!
于是乎,之后的日子里,雨秋平再也没有被提审过。然而,那些审问他的忍者却遭遇了麻烦。其中有两个人开始怀疑起现在的审讯制度,甚至有一个人对自己工作的意义产生了怀疑,整个斋藤家的忍者集团都陷入了迷茫中。
而雨秋平也正式成为一个囚犯,被囚禁在稻叶山城的监牢里。雨秋平关押的牢房,是一个大牢房中死胡同里的最后一间,周围的几个牢房里都没有关押犯人,所以一共有十几个狱卒负责看守他。虽然被剥夺自由和对家人部下的担忧让雨秋平内心十分煎熬,但是明白自己无能为力的他也就索性放平心态,等待着织田家沟通来把自己救出来。
不得不说的是,斋藤家对待高级犯人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一日三餐都有保障。中午时分,随着监牢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