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帕里斯,你到底还是要抛下我回特洛伊么?”
“不,海伦!我是要回特洛伊,但我要带你一起走!”
“**!不要脸!偷汉子!”
“奸夫,无耻!为了女人给自己的国家带来祸端!”
“砸死他们!”
“对!砸死他们!”
农历三月底,春风回暖,在长安东南杜县的一个乡亭里,一场社戏正在上演。
虽说在司盐校尉府被裁撤后,司闻曹已经是季汉政府内编制最大的单位。但无论如何,司闻曹组织的公演,是无法覆盖到亭一级的。此时在这里演出的,完全是一群长安城里的世家公子们——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票友。
一个大世家,家里那么多人,有成器的出仕、从军。次一点的打理家族生意。但总有那么一些什么都不愿做的家伙在家里混吃等死。这些人,是各地官员最头疼的治安隐患。
现在好了,话剧这种东西一出,这群废物公子哥们瞬间找到一种新玩意:我们也来演吧!女角儿啥的一样去秦楼楚馆租用嘛。演完了还可以对海伦来一个群啪……
不过,到底是出身大家,他们也不好意思在大城里公演。但是为了过戏瘾,那就跑到乡下来吧。
可惜,乡下的愚夫愚妇,那是很容易入戏的。看到舞台上的海伦那么feng骚,帕里斯那么的不要脸。瞬间怒气爆棚,各种泥巴、砖头啥的万箭齐发,把这群公子哥给打了一个头破血流。
“喂喂喂!你们这些愚民,快快住手啊!知道我是谁么?我是京兆挚氏的挚……哎哟!”
“我呸!老娘管你是谁,你要是像以前那些说书先生们一样,好好的给我们讲大司马的英雄事迹也就罢了。居然敢在这里演如此不要脸的东西,真当我们杜县人是泥捏的么?来呀!姐妹们,都给我把这群泼皮拿下,然后送官!”
“哎呀呀,你这愚妇,这是长安最新的话剧啊!是大司马亲自写的剧本!本公子好心免费让你们长见识,你们居然如此对待。也就是现在了,要是以前……”
“以前怎么了?以前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了么?老娘跟你讲,现在大司马给我们撑腰固然好,就算以前,你们跑到亭里来公然鼓励女人偷汉子,亭里的老少爷们一样不会放过你们!”
“你你你~~罢了罢了,兄弟们,我们走!”
“想走?老娘让你们走了吗?说了要送你们去见官的!”
“哈哈哈哈~~~”就在两边人相持不下的时候,一个身高约莫八尺,颌下三缕长须,脸色微微发红的中年男人,在旁边爽朗的大笑了起来。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男童。看这个中年人牵着男童的神态,两人应当是父子关系。而在这对父子的身后,有着约莫三五十个服饰不尽相同,但都身形矫健,精气内敛的壮硕汉子。
很明显,刚才这群人就和这群村姑们坐在一起看戏,但应当坐得很是分散。村姑们以为是邻村来的人也没在意。而现在,这群人站到了一起,这气势就完全不同了。
这当然是关彝关辉父子及其亲卫队。
这一年的元月,刘铃和皇甫嫣先后给关彝生下了一男一女,关家的人丁再度缓慢的向上增长了一些。在家里老老实实当了两个多月奶爸的关彝,在此时也算是偷跑出来透透气吧——谁让他在家里地位低呢。
从去年十月开始,整个季汉国内就是一片繁忙,农夫忙着完成秋收去应征当兵,商人忙着结算完各种尾款后缩减经营规模——相当一部分伙计被征发入伍了。工匠这边,倒是没有征多少兵走,但是大军的兵器甲仗又不光是五原郡铁厂一家的事情。大家都得拼命的赶工啊!至于官员们,累死的暂时还没有,晕倒的倒是有好些了!
在这个过程中,大司马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多余的人:无论他去下属的哪个衙门,各个衙门的主官和小吏们虽然都热情接待,但在这种热情和恭敬中隐约的都含着一种不耐烦:领导,事情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快滚!老子这里要做的事情多得很!
于是,大司马就带着自己的次子跑到乡下来了。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数十个侍卫站在一起的气场太强大了,双方都因此而被震慑住了。
“贵人来自哪里?来本亭有何贵干啊?”少顷,还是刚才那个叉着腰满口老娘的悍妇怯生生的开了口。
“咳咳,本官是廉政公署大廉使常茂通麾下的郡廉使,奉大廉使之命,微服巡行各县。看看民间可有什么冤情。咳咳,来来来,大家都坐,那个,你叫挚什么?”
“回禀廉使,在下挚耀。这个,廉使,刚才在下可没有欺压良民啊。我们可是有人都见血了都没有拔剑还手的。”
“哈哈哈~~无妨,本官都看见了。确实没有欺压良民。别紧张,坐,京兆挚氏,高门大姓,家风想来是极好的。”
安抚好了挚耀,关彝转过头:“这位姐姐也请坐,敢问怎么称呼啊?”
虽然刚才对挚耀很是凶悍,但是面对关彝这样气场强大的人,这壮硕的农妇也变得扭捏起来:“这位廉使,妾的夫家姓顾,排行老大。”
“啊?原来是顾大嫂啊。”心底里暗暗深吸了一口气:“顾大嫂的夫家呢?本官刚才坐在这里看戏,发现亭里都以老弱妇孺为主。男子们都去从军了么?”
“也不全是。”这悍妇看着关彝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这位廉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