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在去年的十二月,洛阳朝廷就明确的下令,整个关中战场由石苞全权负责。但实际上这样的命令无法执行。
很简单,司马望到底是多次出任征西大将军坐镇关中的老人。整个关中军团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心腹。而石苞呢,人家以前主要是在扬州那边坐镇,班底什么的也都在扬州。所以,在司马望没有离开关中前,石苞非常聪明的没有从秦川南下。
再说了,虽然没有和关彝交过手,但这家伙到底是把自己的老兄弟邓艾给干掉了啊。所以,一方面是担心自己去了长安被架空,另一方面则是有意的让司马望去撞郿县的坚墙——最好是撞个头破血流伤亡惨重,他石苞就正好去接手。
结果人家司马望也不笨,攻打了一次看不到破城的希望后就开始了城下静坐。
好在洛阳那边终于睡醒了,把前线的所有亲王都调了回去。石苞终于能够彻底掌控住关中军团了。
但正所谓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现在石苞手里捏着的部队可是整个晋帝国军事力量的四成多!
说起来,晋国对姜维和关彝算是非常给面子了。自从蜀汉的这次北伐开始,前后分四个批次投进了十六万的援军(含最后一个批次的亲王联军)。再加上以前关中兵团的四万多(不含潼关守军),现在石苞手上掌控的是超过二十万的超级大军团(前期攻城有损耗)。而人家东吴发动二十万大军北伐,晋国一共也就准备了十四万多军队参战而已。
要知道,在晋帝国的陇西军团全军覆没后,晋国的全部野战军已经不足五十万了啊。所以,在前所未有的掌控住如此巨大兵团的同时,石苞的压力也极为巨大。
六月十五日,石苞和两个儿子以及王戎、周旨等人回到长安城。稍事休整,等到晋国第四批次的两万援军到达后。立刻率军出发抵达郿县城下。
围着郿县和安国两城转了两三天之后,石苞于六月二十五日召集各族将领召开了军事会议。重新对郿县、安国两城的包围做了调整。
“诸位,承蒙陛下信任,让老夫全权负责此地战事。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老夫和诸位共事哪。还请诸位为了陛下,为了大晋,各自恪尽职守!”
“我等定然在大司马麾下为国家奉献忠诚。”
哼哼,本国的这些大将我是不担心的哪。但是你们这几个异族首领嘛……
“现在发布新的围城部署!”
“我等恭候大司马命令!”
“第一条,更改攻击重点。从今往后,我军的主攻点不在郿县,而在渭河南岸,蜀贼新修的那座所谓的安国城!”
“啊?!大司马?”
“怎么?李将军有意见?”
“末将不敢,只是以前我军的主要精力都是在渭河北岸的郿县。”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诸位,蜀贼的大本营是在南边,他们要进攻,需要的物资必须是渭河南岸运送过来,他们要逃跑,也必须先从北岸渡河到南岸。以前义阳王打的是逼退关子丰的主意:重点攻击北岸的郿县,让关子丰有退路。这样只要郿县露出一点点破城的苗头,关子丰就会退走。可是本将没那么好心,本将要的是把关子丰留在这里,将其擒获或者击杀。所以,渭河北岸的郿县本将没有任何兴趣。只要拿下了南岸的那座小城,北岸的郿县守军其士气定然崩溃,终究会不攻自破。”
“大司马高见,我等拜服。”
哼,真正拜服的有几个啊?不过这些石苞都不在意。
调整主攻方向,一方面是石苞和司马望的追求完全不同:司马望是希望把关彝给逼退了事。而石苞却是要将其擒杀。另一方面则是,郿县的城基是当年董卓千挑万选择定的,那是一块渭河北岸难得的坚硬地基,地道挖掘攻城根本就不可能。而渭河南岸可没有这样的地基。摆明了安国城比郿县好打嘛!
“下面发布新的部队部署方案。”
现在,整个石苞麾下,大约是二十二万多的部队。其中有两万跟随王濬在秦川,有一万余人跟随杜预在长安,还有一万人在潼关。所以郿县两城外的部队,有十八万五千人左右。
其中,秃发部骑兵五千人,李氏氐人一万,南匈奴骑兵一万人。真正的晋帝国国家军队有十六万人。
“且万能,刘猛!”
“我等在!”
“命令尔等率领各自麾下骑兵,寻找,追杀蜀贼在围城之前撒出的骑兵部队。听好了,一个蜀贼骑兵的首级可以来本将这里换一石粮食。不过若是被本将发现你们杀良冒功,哼哼,反正这关子丰被关在城里出不来,本将有的是多余兵力先灭了你们!”
“诺!大司马请放心,我们鲜卑(匈奴)的勇士还没有堕落到这个份上。”
“哼,但愿如此。李慕!”
“李慕在此,请大司马发令!”
“现在蝗灾仍未平息,各地盗贼蜂起。加之蜀贼的骑兵主力仍未被歼灭。所以长安到郿县,路途虽然不远,这粮道远远谈不上安全了。因此,你部的任务,就是保障长安、郿县之间的粮道。嗯,长安那边到郿县,军需官计算的路途损耗是百一。若是你们能够把损耗降低到百一以下,多出来的部分,都是你们的。不过,若是做不到的话,哼哼,一石一人头,到时候你们氐人就拿命来补偿吧!”
此人端的歹毒心肠,和以前那位“德高望重”的义阳王完全不同啊!
“李慕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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