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拉继续说着。
安妮又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生命水最多只能延续一个ròu_tǐ三天的生命。”玛拉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那么,为什么?”
在这个问题里,隐藏着很多很多层的含义;玛拉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知道。
可是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开口去问。
安妮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首先呢,你可以放心,这个不是我的任务。是我私人的请求,不会损害你们陛下的利益。”
“当然。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玛拉苦笑道。只要看到她单独带伤出现在这里,对方就会明白,帝国在北线已经战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
“我有件东西想要托你转交给一个人。”
似乎只有一件东西能满足这种说法。
玛拉试探性地反问:“是那些观测记录?”
“能和聪明人,不,龙说话真好。”安妮从一旁的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箱子,“不是全部,但这些是老约翰内斯工作的精华。我想请您把这些手稿转交给想出办法修复这混乱的那个人,艾萨克·牛顿。这也是我在这里等待的原因。”
玛拉没有接过话头。
银龙之女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
“这是那位老先生最后的愿望。在因为学术成果不受认可而被迫离开帝国后,他在这里隐姓埋名,用魔法延长生命又观测了四十年星空,在没有魔法干扰的情况下完善了剩下的观测数据。我必须把这些数据交给一个能善用它们的人。”
这次玛拉有点动容了。
“这么说,这个人是大魔法师——”
“是的,他曾经是帝国的大魔法师。约翰内斯·开普勒,被你们的占星术士们排挤的人。”
玛拉又有了新的疑问:“可是,为什么?”
安妮想了想,压低声音,在玛拉的耳边说出了她的理由。
听过这个理由之后,银龙不再质疑。
两人开始一起动手整理那些余下的记录。
她们就像一对相识多年的好友一样,坐在充满生命水的小湖边,喝着用花瓣泡成的茶,充满默契地一起工作着。
天亮时,人和龙才完成了所有的工作。那些记录群星运动的纸张变成了一个被魔法压缩的沉重箱子,就算以安妮的体力也只能勉强在地上拖动。
“我可以向艾萨克转述你的理由吧?”玛拉伸了个懒腰,一手提起了那只箱子,准备出发。
“当然可以,”安妮回答道,“稍等一下,我还要向老先生报告这个消息。”
安妮走进猎户的小屋,在约翰内斯·开普勒的耳畔报告了她的行动结果,又介绍了将要继承他数据的人。
片刻后,她走出来,那双碧蓝宝石般的眼睛旁似有泪痕。
从头到尾,玛拉也没有起过哪怕一丝战斗的念头。
她还记得昨天和那化身恶魔战斗的过程;和能够召唤这种恶魔的人战斗,靠她自己显然是不够的。
她只希望以后也不要和面前这个可怕的少女单独作战。
在回到农场的路上,银龙之女一直这么想着。
*********
马蹄飞驰,越过丘陵和田野。银装的禁卫骑兵队奔驰在黎明的驿道上,冲进了刚刚宁静下来的农庄。
“我们在搜索敌军法师!重复一遍!我们在搜索敌军的法师!”
骑兵们大声重复着命令,砍倒了试图拦住他们的民兵,冲进农庄。
“平民们!只要你们交出所有没有身份证明的人,就可以获得安全!”
为首的骑兵军官和他们的法师跳下马来。
军官用怀疑地目光打量四周后,转向了那名年轻而有威严的法师,恭谨地提问道:“牛顿爵士,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吗?”
“应该不远了。我可以从这里开始下一步的修复工作。很快从这里到上一个点的三里地之间就可以使用魔法了。”那名年轻而有威严的法师艾萨克·牛顿爵士回答道。
为了拯救这支军队,二十三岁的艾萨克·牛顿爵士被紧急召唤进了远征军参谋部。
他彻夜未眠,提出了一套重建泥沼区魔力结构以支持部队继续进军的方法。
他把这种方法写在小册子上,交给了各部队的随军法师,让他们来重建魔法秩序。
如果造成这一片魔力泥沼的安妮·塞菲尔有幸得以目睹这本薄薄的小册子,她就会发现这将是那本著名的《自然哲学的原理》中核心章节的雏形。
那本书将从更根本的程度上统一起纷繁复杂的魔法理论,为未来的魔法发展铺平道路。
所谓魔法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人们从很早以前就发现,魔法是一种科学,它是可以重复的;但魔法又是一种神秘,它是复杂多变的。
奥术是魔法,神术是魔法,炼金术是魔法,占星术是魔法,儒术是魔法,黄巾术也是魔法。
还有大量的魔法生物自然存在,不受这些魔法理论的影响。这个问题困扰了一代又一代的贤哲和魔法科学家,让他们绞尽脑汁却一无所得,直到牛顿写出了《自然哲学的原理》。
如果比喻的话,它更像几何学。欧几里得发明了第一种几何逻辑系统,基于五条公理之上的庞大体系;但如果你将这公理中的第五条换掉,就能衍生出更多完全不同的几何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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