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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快醒醒!别死啊!”
蕾莎冲到倒在地下的金发少女身旁,单膝跪地,探了探她的鼻息。
呼吸倒是还有,但眼睛却紧紧闭着。她急忙从袍子下面摸出治疗药水,往安妮的口中灌下去。
“嗯……”喝下药水的金发少女挣扎了几下,慢慢睁开眼睛。
炼金术士的心微微一颤。
在几个月前,她似乎见过类似的场景……她挪开目光,想把这种不吉利的联想从脑海中驱散。
挪开的目光,恰巧扫到一顶高高的见习教士帽上。
是的,还有一点不同。
这里是文明的世界--这条船上,有牧师的存在。
“诺普……诺普先生,快过来!”
听到那有些惊惶的喊声,见习牧师诺普错愕地回过头来,四处张望。
嗯……确实只有一个女人在啊。那个浑身上下都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女子……
“刚才……刚才是你叫我吗,赫尔蒙特女士……?”他试探着问。他还不太敢相信那个惊慌的女声会是全船人闻之色变的
“纯金之炼金术士”发出来的。
“少废话!赶紧过来,见习牧师!”蕾莎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漠和气势。
“我的奴隶a受伤了!”
见习牧师一凛,跑了过来,蹲下检查安妮塞菲尔的伤势。
“curelig!”他手上早已聚集好的白色光芒一闪即逝。
“可能有些冒昧……但我想知道,她是怎么受伤的?”
蕾莎脸上一红,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个……先从桅杆顶端掉下来,然后平着飞出,最后撞到了力……呃,撞到了极为坚硬的金属上。状况很严重吗?”
“这个……”诺普眉头轻皱,犹豫着,似乎在思考怎么措辞。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安妮小姐好像一点伤都没有受,我觉得非常奇怪。如果她真的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好。”
几乎是同时,金发少女发出
“嘤咛”一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嗯……有点疼呢……”她坐起身来,揉着脑袋。
“抱歉,主人,让你担心了……”
“啪”!!
不等她说完,蕾莎的右手猛地甩在安妮的左脸上。
“你是我的财产,要有财产的自觉!下次不要再乱来,我可不想为了‘财产想溜到没人的地方去睡午觉’这样的无聊理由就蒙受损失!”
“你……”安妮塞菲尔捂住左脸,彻底呆住了。泪水不自觉地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努力压抑着,不让它们流出来。
蕾莎不再说话,扭头气冲冲地离开。她的魔像过了片刻,才呆呆地跟在她后面离去。
诺普看着金发少女呆滞地坐在地下,感觉有些不忍,劝解道:“你不要太在意。她面上虽冷,心里却还是很担心你的。刚才你没有醒来的时候,她很着急……”
“不必说了。”金发少女擦了擦眼睛。
“我都知道。不用你说,我也很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她是蕾莎赫尔蒙特啊,我一点都不埋怨她的,只不过……”
“只不过?”诺普有些迷惑。
“只不过……我没想到第一次被人打耳光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呢。人生就像暴风雨,对不对?”安妮塞菲尔破涕为笑,站起身来。
“哈?”见习牧师迷惑不解。
“风向刚才变了呢。”安妮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云朵。
“局势也要变了,要不要躲一下?”
西南信风仍然静静地吹着,风力又增大了一些。
“克莱昂皇帝”号的帆上有三五个不大的弹孔。不过,由于风力增大了,船速比起刚才不慢反快。
“再次装填!”
“轻炮压制射击!重复一遍,轻炮压制射击!轻炮仰角19.5度,19.5度!”
“敌主舰启航!长炮试探射击敌主舰舰体!”
从舰长指挥室传出的命令流水般地在上下火炮甲板上传递。
很明显,铁壁提督已经将战斗目标调整到还没有投入战斗的那艘敌船上去了。
“4轮炮击,10比2的命中率……以前他不是分舰队司令么?当舰长的经验也很足啊。”
即便是同那个舰长的性格完全合不来,莱纳德也不得不承认,作为舰长的费隆勒顿斯提确实很强。
照这个战果推算下去,费隆的豪言没准真能实现。
一阵挫败感涌上他的心头。
不用接舷战就能取胜确实很好……但他就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对味。
在他内心隐秘的深处,甚至期望海盗能更能干一些。
“我出去换口气,看看状况。”莱纳德心不在焉地丢下这句话,走出舱门。
他能感觉到背后炫耀的目光。那目光隐藏得很深,但他能感觉到。
“近海舰队就是比远海舰队优秀得多。”舰长的目光如此夸耀着,“你们都是渣滓。”
半精灵走出门去,西南信风吹拂着他的浅黄色头发……
“西南信风?不对……”莱纳德凯卡维猛地抬起头,冲上甲板。
他看到对方正在改换帆向。
“为什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分辨出了神随性吹出的那一口气。
风向改变了!从西南风变成了东风!
“神的恶作剧……吗?”
不,不是神……而是人。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会恶作剧的神。
“操风师……!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