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洲实业集团的大楼已经开工了,工人们在一砖一瓦地搭建着地基。
元宪洲不敢盖十几层的高楼还有个重要原因,眼下的建筑水平还比较低,一般建筑公司都无法建造超过五层的楼房。
在80年代,先富起来的很多都是农民,尤其那些干建筑的农民。兴都市虽然到80年代末才开始大规模的城市改造,但在80年代前期楼房也开始越盖越多了。很多农村建筑队因此发家致富。
为元宪洲盖楼的这个就是友谊乡的建筑队,队长大家都叫他老莫。元宪洲知道这个老莫眼下还不起眼,等到了80年代末他会越做越大,成了兴都最大的建筑公司之一,他也摇身变成了千万富翁。
看见元宪洲,老莫连忙凑过来,递过来一根红梅烟。
“你们公司盖这么高的楼,真厉害。”老莫讨好地说。
“别着急,你们将来可以盖更高的楼。”
“不会吧。”老莫眼下还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大洋洲商行的小院,也是老莫帮着重新施工改造的。
门脸建起两层小楼,楼上时宿舍,有钟洋、元宪洲的专门房间,供他们平时休息用。另外还有几件职工宿舍,哑巴等人随时可以留在大洋洲过夜。
楼下一间会客厅,一间办公室。元宪洲和钟洋面对面坐着一起办公。
后院里又修了两间大厢房,西厢当仓库,东厢则隔成三间,“薇薇服饰”、“兴发纺织厂”等业务员们分别在里面办公。
元宪洲走到院子里时,却发现哑巴站在业务员办公室的门口,好像在等着什么,不时伸脑袋进去看看。
元宪洲估计哑巴是想打电话,就过去跟他比划了一下,果然如此。
哑巴既不会说,也听不见,却非常喜欢煲电话粥。
不忙的时候,元宪洲也超级喜欢帮哑巴打电话,就全当学学哑语了。
此时正好钟洋外出了,元宪洲也不太忙,他就跟哑巴比划几下,让哑巴到自己办公室打电话,哑巴顿时喜出望外,一边跟元宪洲往屋里走,一边比划着,兴奋地笑出声来。
哑巴喜怒形于色,这么高兴肯定碰上大好事了。
聊了几句元宪洲就知道了,哑巴终于跟他喜欢的那个高妹搭上关系了,眼下高妹已经上班了,哑巴偶尔可以给她打打电话。
哑巴喜欢的这个妹子,元宪洲见过,大高个,人挺朴实稳重。其实跟哑巴以前轻而易举搞到的妹子相比,这妹子并没有特别的姿色,但哑巴就是被她迷住了,甚至都不像以前那么fēng_liú了。
哑巴在旁边比划着,元宪洲给对面拨通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挺温馨。
“我们这位兄弟要找孙艳。”
对面的女孩明显也知道哑巴们的交流方式,立刻放下电话,没多一会儿又拿起来了说:“她来了!”
就这样,两个哑巴在旁边比划,两个正常人在互相打电话。
“你吃了吗?”
“我吃了。”
“前天给你捎的发卡合适不?”
“还行,挺合适的。”
“你戴那个发卡最好看了,你脸型好看,戴上那个发卡会显得更可爱……”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女孩又电话转述:“我一会儿要去干活儿了……”
“你星期日有没有时间?咱们去大湾划船好吗?”
“我星期日家里有事……”
哑巴妹子都拒绝了,哑巴又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眼看哑巴妹子有些不耐烦了,哑巴这才停了下来。
哑巴打电话达不到同声传译,再加上哑巴比较墨迹,所以相当费时间,同样的话健全人三两分钟都说完了,他们要十分钟。
放下电话前,元宪洲忍不住笑了,对面的哑巴翻译官也笑了。
“哑巴真有意思。”元宪洲忍不住说。
“是啊。”对面的哑巴翻译官也说。
哑巴简单直接,但也敏感易怒,疑心大记仇。
哑巴虽然耳朵听不见,但眼神好使,会看口型分辨一些词汇,尤其骂人的词汇他基本都能看出来。
有一次,几个业务员半开玩笑地骂他,差点被他揍了一顿。
后来又有几次,几个业务员嘲弄了哑巴,哑巴便再也不到业务室打电话了,只要元宪洲在,都来找他。
元宪洲不在的时候,哑巴会找钟洋,可钟洋不会哑语,只能用纸笔边写边说话。
在元宪洲帮助下,哑巴三天两头给哑巴妹子打电话,有几次甚至惹得哑巴妹子有点烦了,但哑巴毫不气馁,妹子不耐烦了哑巴就嘘寒问暖,妹子开心了就多聊几句,甚至撩拨撩拨。
一个月后,哑巴终于约出了妹子,元宪洲也长出一口气。
大洋洲实业各公司下面的业务员们都统一在大洋洲商行办公,元宪洲把朱兆强提拔为业务主管,让他管理各个公司的业务员们。虽然各个公司的业务不同,但跟客户打交道的方式还是大同小异的。在朱兆强的管理下,各个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
兴发无纺布厂的无纺布眼下已经推销到大江南北全国各地了,都有些供不应求了。
大家坐下来商议一番后,决定再开生产线,来年再看看市场情况,可以再开“喷胶棉”、“粘合衬”等其它服装辅料的分厂。
“薇薇服饰”虽然发展缓慢,但内销的内衣产品已经铺到魔都、燕都、羊城、鹏城等大城市的市场上。从市场反馈看,消费者还是比较认同的。而元宪洲也庆幸采取了薇